晚风吹动窗棂,带着桂花的甜香,潜入西厢房。
游枭刚洗漱完,解开束发的绸带,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带着湿润的水汽。她拿起帕子,正细细擦拭发梢,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床榻边立着一道人影。
心猛地一跳。
是黑瞎子?他今晚没被张起灵拦住?
游枭转过身,帕子还搭在发间,带着水汽的眼睛雾蒙蒙的,像蒙着层薄纱。可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她愣住了。
不是黑瞎子。
是张起灵。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在昏黄的油灯下,脸色显得格外清俊。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床边,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着,像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游枭有些惊讶。
张起灵一向很有分寸,尤其是晚上,若非必要,绝不会踏入她的房间。
这还是分房以来,他第一次在深夜里来找她。
“张起灵?”她放下帕子,声音带着点刚洗漱完的慵懒,“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又移开,看向她带着水汽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低声开口:“想你。”
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慢,却像一颗小石子,在游枭的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白日里的执拗,也没有了面对黑瞎子时的警惕,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坦诚,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想要靠近的人。
游枭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刚才那点惊讶也烟消云散了。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说?”
张起灵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微微松了口气,却没喝,只是捧在手里,像是在汲取那点暖意。“怕你睡了。”
“还没呢。”游枭笑了笑,重新拿起帕子擦头发,“刚洗漱完,正准备吹吹头发。”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长长的发丝垂在背后,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张起灵看着她的背影,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轻声问:“我帮你?”
游枭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你会吗?”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另一块干帕子,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按在她的发梢上。
他的动作很生涩,甚至有些笨拙,力道也掌握不好,偶尔会扯到几根发丝,引得游枭轻轻蹙眉。
可他很认真,眼神专注地落在她的发间,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流转,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墙壁上,温馨得不像话。
游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偶尔擦过颈后,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却并不讨厌。她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帕子,任由他摆弄。
“黑瞎子……没再来找你?”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没呢。”游枭摇摇头,“大概是被你拦怕了吧。”
张起灵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要是再来,我还拦。”
游枭忍不住笑了:“你拦他做什么?”
“不想让他来。”张起灵说得很直接,没有丝毫掩饰。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却让游枭的心泛起一阵暖意。
她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觉得,今晚的张起灵,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少了些懵懂,多了些清晰的心意。
“张起灵,”她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黑瞎子靠近我?”
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躲闪,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嗯。”
简单一个字,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游枭看着他坦诚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足够两人听到。
是黑瞎子!
他果然来了,还躲在外面偷听!
游枭的脸颊瞬间红了,又气又窘。张起灵的眉头却紧紧蹙起,放下手里的帕子,转身就想往窗外走,显然是想去找黑瞎子算账。
“别去。”游枭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让他听吧,没什么好躲的。”
张起灵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不解,却还是顺从地停下了脚步,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窗外的黑影动了动,似乎猜到会被发现,顿了顿,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房后的黑瞎子心里暗骂“这哑巴张还是个黑心芝麻馅的,不让他爬床,结果自己去了”
西厢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气氛。
“头发差不多干了。”游枭松开他的手,拿起梳子,想把头发梳顺,“你……要不要在这儿坐会儿?”
张起灵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好。”
他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依旧捧着那杯没喝的温水,眼神安静地落在她梳头发的动作上,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游枭梳着头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而专注,像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
油灯渐渐暗了下去,映着两人安静的身影。窗外的桂花还在散发着甜香,夜色温柔,仿佛能包容所有的心事和悸动。
张起灵没有再提黑瞎子,也没有再说什么“想见你”之外的话,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她。
游枭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慢慢梳着头发,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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