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冷从金属地板渗入身体,林远在剧烈的头痛和浑身的酸痛中彻底清醒。他发现自己和星熠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没有任何设施的禁闭室内,墙壁是冰冷的合金,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角落一个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监控探头。他的双手被一种粗糙的、带有能量抑制功能的镣铐锁在身后,星熠也是如此,她靠在墙边,紫眸中带着疲惫,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尝试调动体内的力量,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手背上的印记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的纹身,连一丝温热都感受不到,仿佛在之前的超负荷干扰中彻底沉睡。“星核共鸣”的权限也如同被厚重的帷幕遮挡,无法触及。他们现在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更糟。
禁闭室的门无声滑开,赵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上了一套更加贴身的、带有“掘墓人”暗红纹路的作战服,脸上的狂热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和一丝……急于弥补损失的焦躁。
“醒了?”赵猛的声音在狭小空间内回荡,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你们差点毁了我们多年的心血。但‘终焉之主’的意志浩瀚无边,一次的挫折,不过是通往最终净化之路上微不足道的颠簸。”
他走到林远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目光最终落在那只被镣铐束缚的、印记黯淡的右手上。
“你的价值,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钥匙’。”赵猛蹲下身,与林远平视,眼神中没有任何旧日的情谊,只有研究者看待实验品般的冷静,“信标虽然毁了,但召唤已经发出,‘终焉之主’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这片星域。而你的身体,你与那些古老存在的连接,本身就是更好的‘坐标’和‘容器’。”
“容器?”林远心中一凛,强行保持镇定,“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赵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当然是完成未竟的仪式。既然外部信标无法稳定引导‘终焉之主’的力量降临,那么,就用你的身体作为临时的‘锚点’和‘转换器’。你体内那乱七八糟的权限和印记,虽然麻烦,但能量层级足够高,正好可以用来承载一部分‘终焉之主’的伟力,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投影……也足以清洗这个腐朽的星系,为新的纪元奠定基石。”
用他的身体作为降临的容器?!林远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这不仅仅是死亡,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灵魂和存在都被彻底扭曲和湮灭!
“你疯了,赵猛!那样做的结果,我会死,你也控制不了那股力量!整个前哨站,甚至这片星域都会……”
“那又如何?”赵猛打断他,站起身,眼神中再次燃起那种令人不安的狂热,“个体的牺牲在伟大的进化面前微不足道。至于控制?我们不需要控制,我们只需要引导,然后……拥抱。能够成为‘终焉之主’降临的薪柴,是你的荣耀,林远。”
他不再多言,对门口守卫的“掘墓人”士兵吩咐道:“看好他们。一小时后,带他们去‘重构之间’。”说完,他转身离去,厚重的金属门再次闭合,将绝望锁在了室内。
禁闭室内重归死寂。星熠挪到林远身边,声音低沉而焦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林远何尝不想,但镣铐封锁了力量,房间坚不可摧,外面还有守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赵猛提到了一小时后,地点是“重构之间”。这意味着他们还有一点点时间,也意味着那个仪式需要准备。
他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那个幽绿的监控探头上。一个念头闪过——赵猛如此自信,一方面是因为镣铐和环境的封锁,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认定他和星熠在失去力量后毫无威胁。但赵猛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考虑——星熠是龙人公主,她的“生命共鸣”能力,其本质并非纯粹的能量操控,而是与生命网络、与自然万物的深层沟通。这种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更接近于“存在”本身,而非容易被科技手段屏蔽的“能量”!
“星熠,”林远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的生命共鸣……现在还能感觉到什么吗?不是调动能量,而是……感知。感知这个房间,感知外面的守卫,甚至感知这个前哨站本身?”
星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远的意图。她闭上眼,努力忽略镣铐带来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将意识沉入那最本源的生命感知中。起初是一片混沌和阻滞,但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了——墙壁合金内部极其缓慢的应力变化、空气中微生物几乎不可察的生命活动、甚至……门外那两个守卫略显急促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声!他们的情绪似乎并不像外表那么冷静,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守卫……他们在害怕。”星熠睁开眼,低声说道,“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个前哨站……好像在‘呻吟’,结构很不稳定,有些地方的‘生命流’(指那些生物组织管道)几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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