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精准的密钥,瞬间打开了王成记忆库中某个尘封的角落。前刑警队副队长,因性格刚正不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被迫提前退休。这些信息碎片,是他过去在某个酒局上,听一位喜欢高谈阔论的远房亲戚提及的,当时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却在“绝对记忆”中清晰浮现。
他会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王成的心弦瞬间绷紧,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林薇,确认她暂时无虞,然后对保安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我马上下去。”
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先走到病房门口,将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般向楼下探去。混杂的人声、消毒水气味、匆忙的脚步声……在信息洪流中,他迅速锁定了一个相对静止且独特的目标。那人的呼吸沉稳悠长,带着一种经过长期训练才有的节奏,心跳有力而平稳,与周围病患家属的焦躁或医护人员的忙碌截然不同。他甚至还“听”到那人指尖无意识轻轻敲击座椅扶手的细微声响,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警觉。
是警察的味道。即使褪下制服,那种深入骨髓的纪律性和观察力也无法完全掩盖。
王成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领,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刚刚经历妻子突发状况、带着疲惫却努力维持镇定的普通丈夫。他走下楼梯,目光快速扫过一楼急诊等候区,瞬间便锁定了一个坐在角落塑料长椅上的中年男人。
那人约莫四十五六岁年纪,坐姿挺拔,寸头,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同鹰隼,即使穿着普通的夹克衫,也难掩一股精干之气。他手里拿着一份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旧报纸,但王成的“微观洞察”清晰地捕捉到,他的视线焦点并未落在报纸上,而是借着报纸的掩护,观察着来往的人流和楼梯口的方向。
当王成走向他时,陈建国的目光立刻迎了上来,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评估。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内核。
“王成先生?”陈建国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道。他伸出手,“冒昧打扰,我是陈建国。”
王成与他握手,触感粗糙有力,指关节粗大。“陈……先生?”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疑惑,“我们好像……不认识?听说你以前是刑警队的?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戒备和因家事被打扰的不快,这符合一个普通市民此刻应有的反应。
陈建国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淡笑,目光却依旧锐利:“是不认识。不过,我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他顿了顿,看着王成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道,“别紧张,不是官方身份。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员。只是对你前段时间那起‘奇迹’般的车祸很感兴趣。”
他果然是为了车祸而来!王成心中凛然,但超维计算力已开始冷静分析对方的话语、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对方声称是“闲散人员”、“感兴趣”,但那种职业性的审视和话语中隐含的压力,绝非普通好奇那么简单。
“车祸……那只是个意外,我运气好。”王成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语气带着适度的回避,“而且,警方已经调查过了。”
“是啊,运气真好。”陈建国重复了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感叹还是质疑。“从那种现场毫发无伤地走出来,记忆还偏偏模糊不清……这种运气,我当了二十年警察,没见过第二例。”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紧紧盯着王成的眼睛,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破绽。
王成能感觉到那目光的压力,但他强大的心智控制力让他稳如磐石。他甚至能反过来分析陈建国的微表情——对方嘴角肌肉的轻微紧绷,显示他并未完全相信官方的结论;瞳孔的细微变化,表明他确实抱有强烈的探究欲,但似乎……并没有明确的恶意,更多的是一种出于职业本能的好奇和某种……未尽的执着?
“陈先生,如果你是来确认我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王成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摊了摊手,“我现在只关心我妻子的身体,还有接下来家里的开销。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他做出要结束谈话的姿态。
“等等。”陈建国叫住了他,眼神中的锐利收敛了几分,换上了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我找你,不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他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而且,好像对瑞科集团那边有点……兴趣?”
王成的心脏猛地一跳!瑞科集团!他只是在归家的公交车上,因为那条新闻短讯而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陈建国怎么会知道?是巧合的试探,还是……他一直在监视自己?甚至能一定程度洞悉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观察者的限制器还在,对方绝无可能拥有读心能力。那么,只能是基于外部行为的分析和推测?自己今天在CBD和书店的停留,可能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并结合瑞科子公司出问题的公开信息,进行的合理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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