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吹乱了乐惠贞精心打理的长发。
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变了。
上一秒还是香槟美酒的旖旎氛围,下一秒,那个自称“海神”的男人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徐陆轻轻摇晃着高脚杯,杯中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崩牙驹?”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扣了什么货?”
王建军腰杆笔挺,声音低沉有力:“是一批送往澳门分公司的装修建材,价值不高,不到五十万。但负责押运的三个兄弟被打了,现在还被扣在氹仔码头。”
“五十万的货,打我的人。”
徐陆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抛向大海。
水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坠入漆黑的海面,连个浪花都没激起。
“看来这位‘澳葡教父’,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徐陆转身,随手解开领口的第二颗扣子,原本慵懒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出鞘利刃般的锋芒。
“徐先生……”乐惠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手中的录音笔握得发紧。
作为记者,她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比收购三大财团更劲爆、更血腥的新闻。
徐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乐小姐,你不是问我是王子还是恶龙吗?”
“跟我去一趟澳门。”
“你会看到答案。”
……
凌晨两点,港澳码头。
五艘经过改装的大马力快艇在海面上并排而列,引擎的轰鸣声如同低沉的兽吼,震得海水微微颤动。
码头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没有喧哗,没有吵闹。
三百名身穿黑色雨衣的精锐,静默伫立在夜雨中。他们是骆天虹从战堂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每一个手里都提着沉甸甸的帆布包。
包里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徐陆换了一身黑色风衣,踩着湿漉漉的栈桥,大步走向头船。
骆天虹抱着那柄标志性的八面汉剑,蹲在船头,一脸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徐生,这次能不能放开了杀?”
“崩牙驹号称有一万门生,我怕人带少了不够砍。”
“人多有什么用?”
阿武嚼着口香糖,手里把玩着两把锋利的匕首,神经质地笑道,“猪就算有一万头,也还是猪。只要钱给够,我一个人就能把那个崩牙驹的牙一颗颗拔下来。”
徐陆登上甲板,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杀气腾腾的手下。
“记住。”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我们这次去,不是去讲道理的。”
“澳门这块地,乱太久了。”
“既然葡萄牙人管不了,那就我来管。”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五艘快艇如离弦之箭,劈开漆黑的海浪,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澳门,氹仔码头。
相较于香江的繁华有序,九十年代末的澳门,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烂与贪婪混合的味道。
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亡命徒的坟墓。
码头的一间仓库里,灯火通明。
十几名赤着上身、纹着过肩龙的古惑仔正围坐在赌桌前,吆五喝六地推着牌九。
仓库角落里,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被麻绳反绑着双手,扔在潮湿的水泥地上。他们是龙腾集团负责押运的员工,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妈的!那帮香港仔怎么还没动静?”
一个满脸横肉、留着寸头的壮汉把手里的牌狠狠摔在桌上,骂骂咧咧道,“驹哥说了,今晚要是徐陆不拿五百万来赎人,就把这三个废物的沉进海里喂鱼!”
他叫丧狗,是崩牙驹手下的头号打手之一,负责看管这片码头。
“狗哥,听说那个徐陆刚吞了三大财团,现在是香港首富,会不会……”一个小弟有些担忧地问道。
“首富个屁!”
丧狗嗤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把黑星手枪,“啪”地拍在桌上,“在香港他是龙,到了澳门,是虎得卧着,是龙得盘着!”
“这里是14K的天下!是驹哥的天下!”
“强龙不压地头蛇,懂不懂?”
周围的小弟纷纷附和,哄笑声一片。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
“怎么回事?”
丧狗眉头一皱,抓起桌上的枪,“阿强,出去看看!”
叫阿强的小弟刚走到门口,厚重的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
整扇铁门像是被卡车撞击了一般,直接从门框上脱落,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里飞来。
阿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铁门重重地拍在墙上,瞬间变成了一滩肉泥。
烟尘弥漫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蓝色的风衣,紫色的刘海。
骆天虹拖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八面汉剑,剑尖在水泥地上划出一串刺眼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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