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翼划破混沌,载着林玄与苏小婉,向着那传说中万物起始与终结交织的禁忌之地——“混沌源眼”疾驰。越靠近目的地,周遭景象越发光怪陆离。色彩不再是单调的灰蒙,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斑斓,赤、橙、黄、绿……无数种难以名状的色泽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肆意流淌、碰撞、湮灭、重生。空间不再是稳定的维度,时而扭曲如漩涡,时而折叠如镜面,时而破碎如琉璃。时间流速也变得诡异莫测,忽而如凝滞的冰川,忽而如奔涌的激流。此地法则处于一种原始而狂暴的“沸反”状态,寻常生灵踏入,顷刻间便会道则错乱,肉身崩解,神魂湮灭。
林玄全力催动虚空之翼,凭借其对空间的玄妙感应,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艰难穿梭。太初混沌气形成的护罩与周遭的混沌气流同源,提供了极大便利,但依旧需要耗费巨大心神抵御那无孔不入的混乱道韵侵蚀。苏小婉则静心感应着源核之心与墟令的指引,那关于“造化炉”的波动在此地异常活跃,却也因环境干扰而显得飘忽不定。
“前方便是源眼外围的‘法则潮汐带’了。”苏小婉凝神指向一片色彩最为混乱、能量波动最为剧烈的区域,那里仿佛有无数条由纯粹道则凝聚的彩带在疯狂舞动、撕扯,“感应最强处,就在潮汐带中心。但那里……极其危险。”
林玄目光锐利如刀,混沌道印缓缓旋转,仔细分析着潮汐的规律。“潮汐有强弱周期,每次平息间隙约有十息。必须在间隙期内穿过核心区。跟紧我。”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
看准一次潮汐暂歇的刹那,林玄低喝一声:“走!” 虚空之翼光芒爆闪,化作一道极细的灰线,悍然扎入色彩斑斓的潮汐带!
一入其中,仿佛闯入了一个沸腾的法则熔炉!无数破碎的、相互冲突的大道碎片如同亿万柄利刃,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金之锋锐、木之生机、水之柔韧、火之暴烈、土之厚重、时空之玄奥、乃至毁灭、造化、因果等至高道则的零星痕迹,混杂在一起,形成足以绞杀化神的恐怖风暴!
“混沌无极,万法归宗!” 林玄长啸,混沌领域扩张,并非硬抗,而是试图引导、包容、同化这狂暴的法则洪流。太初混沌气乃万气之母,理论上可衍化万法,亦可包容万法。然而此地的法则太过狂暴杂乱,即便以林玄之能,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护体领域剧烈震荡,丝丝裂纹蔓延。
苏小婉亦将星辰造化之力催至极致,在二人周身布下层层净化光幕,不断消弭着最具破坏性的法则冲突,减轻林玄压力。她腹中胎儿似乎也感受到外界环境的凶险,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与依赖,让苏小婉心中更添决绝。
十息时间,短暂如白驹过隙。林玄将虚空之翼的速度催发到极限,在法则风暴的缝隙中疯狂穿梭,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痕,那是无法完全化解的法则碎片切割所致。苏小婉的净化光幕亦明灭不定,嘴角溢出血丝。
就在第十息将尽,新的潮汐即将涌起的刹那,二人终于冲出了最狂暴的核心区域,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呈现眼前。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此地的平静,是相对于外围的狂暴而言。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口巨大的、不断喷涌着混沌气流的“泉眼”,那便是混沌源眼!泉眼周围,漂浮着一些奇异的、由精纯法则凝聚而成的结晶,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仿佛天地初开时孕育的奇异材料。而泉眼正上方,赫然悬浮着一尊古朴的三足圆鼎!
那鼎通体暗金,非金非玉,表面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鸟虫鱼、乃至先民祭祀的图案,散发出浩瀚无垠的造化生机气息,仿佛世间一切生命、文明的源头皆在于此!正是太虚神舟的核心部件之一——“造化炉”!此刻,炉身微微震颤,与苏小婉体内的源核之心产生强烈共鸣,炉盖开启一道缝隙,喷薄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造化之气。
然而,未等二人欣喜,一股蛮荒、暴戾、充满毁灭欲望的恐怖意志,猛地自源眼深处苏醒!紧接着,一头庞大无比的巨兽,自混沌气流中缓缓升起!
此兽形似巨龟,背甲却如同破碎的星辰凝聚,布满玄奥纹路,头颅似龙,眼眸浑浊,却蕴含着最原始的混沌毁灭意志!其散发出的威压,赫然达到了化神后期巅峰,甚至触摸到了一丝炼虚期的门槛!它是混沌源眼孕育的守护兽——源眼古鼋!
“吼!” 古鼋发出沉闷的咆哮,浑浊的眼眸锁定二人,尤其是苏小婉手中的源核之心与上方的造化炉,充满了贪婪与毁灭的欲望!它一张口,喷出一道灰黑色的混沌吐息,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要重归混沌!
“小心!不可力敌!” 林玄脸色剧变,这古鼋的实力远超想象!他毫不犹豫,全力催动虚空之翼,带着苏小婉险之又险地避开吐息。吐息擦身而过,那湮灭一切的意境让二人神魂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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