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阁深处禁地的典籍,如同散落的星辰碎片,逐渐在林玄与苏小婉心中拼凑出关于“寂灭之眼”与上古之战的模糊轮廓。然而,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感到前路艰险。那“虚无祭坛”与“寂灭兽”的记载,令人心悸。
正当二人苦思进入寂灭之眼的方法时,墨渊长老悄然来访客卿苑,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二位道友,请随我来。”墨渊布下隔音结界,压低声音,“阁中秘库深处,有一物,或对二位此行至关重要。”
跟随墨渊,穿过数道隐秘禁制,三人来到主殿下方的地底深处。一座以星辰精金铸就的厚重库门缓缓开启,露出尘封已久的秘库。库内宝物不多,皆蒙着岁月尘埃。墨渊径直走向最里侧一座石台,台上静静放置着一件物品,让林玄与苏小婉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件残破的梭形法器前端,通体暗金,布满灼烧与撞击的痕迹,符文黯淡,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不凡的材质与残留的、横渡虚空的磅礴气势。其造型风格,与他们在星骸深渊所见的那艘古星槎,同出一源!更重要的是,残骸断口处,隐约残留着一丝极淡、却与林玄手中星钥令牌同源的能量波动!
“这是……”林玄上前一步,指尖轻触那冰冷残骸,混沌道印微微震动,感受到一股跨越万古的悲怆与不屈。
墨渊抚摸着残骸,声音低沉:“此乃上古‘巡天神舟’——‘逐日槎’的舰首残骸。乃是当年玉衡阁主师尊,亦即上代阁主,冒死从寂灭之眼边缘带回的……唯一遗物。据残骸中残留的影像碎片显示,‘逐日槎’在沉没前,似乎……将一件重要物品,抛入了寂灭之眼深处的一处相对稳定的‘时空褶皱’之中。”
苏小婉眸光一凝:“是何物品?”
墨渊摇头:“影像极其残缺,难以辨认。只知此物似乎关乎对抗寂灭之劫的关键,且……需要特殊的‘钥匙’方能引动。” 他说着,目光落在林玄腰间那枚暗金令牌上。
林玄心中剧震!星钥!难道这令牌,不仅是开启各处遗迹的凭证,更是引动那寂灭之眼中“关键物品”的钥匙?仙尊记忆碎片、星槎遗骸、星钥令牌、寂灭之眼……无数线索在此刻似乎串联了起来!
“阁主可知此事?”林玄沉声问道。
墨渊苦笑:“玉衡师兄知晓残骸存在,但其内具体信息,或许唯有师尊临终前才知晓。师尊陨落突然,许多秘密随之埋葬。此次若非二位道友展现出对抗影噬族的实力与决心,且身负可能与星钥相关的传承,老夫亦不敢贸然示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阁内……并非铁板一块。此等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玄与苏小婉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寂灭之眼,必须去了!不仅为探查影噬族根源,更为寻那可能存在的、关乎胜负的“关键物品”!
“多谢墨渊长老信任。”林玄郑重拱手,“此事关乎重大,我等必竭尽全力。”
离开秘库,返回客卿苑,二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星槎遗骸的出现,让目标更加明确,却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寂灭之眼内部的“时空褶皱”,乃是绝险之地,即便有星钥指引,寻找起来也无疑是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不再外出,全心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中。凭借客卿长老的权限,他们调动了大量珍稀资源。林玄专注于炼制数种保命与破禁的混沌符箓,并以那缕得自混沌源核的本源气流反复温养星钥,加深感应。苏小婉则精心炼制了数瓶蕴含极致净化之力的“星辰甘露”,并进一步锤炼“星辰裁决剑”与“周天净化阵”,使其威力更增。
期间,玉衡真人又召见了二人一次,并未提及星槎残骸之事,只是再次强调了寂灭之眼的凶险,并赠予一枚蕴含其全力一击的“星辰破界梭”符宝,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其言辞恳切,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但林玄敏锐地察觉到,玉衡真人眉宇间那抹疲惫与隐忧更深了,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内外压力。
阁内的气氛也愈发微妙。普通修士对林玄二人敬若神明,但一些长老的目光却越发复杂,探究、期待、忌惮、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交织。铁冠长老偶遇时,那审视的目光更是锐利如刀。星枢阁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
这一夜,月明星稀(星枢阁模拟)。客卿苑内,林玄与苏小婉对坐庭中,茶香袅袅,却无人品尝。
“此行凶吉难料,或许……”林玄放下茶杯,望向苏小婉,话语未尽,意思却明。他不愿她一同涉险。
苏小婉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却坚定:“若非与你同行,我早已陨落多次。大道漫漫,若能与你共探至理,纵死何憾?” 她眸光清澈,倒映着星辰,也倒映着他的身影,“况且,若无我的星辰造化之力相辅,你的混沌之道,未必能在那极致死寂中寻得生机。我们,缺一不可。”
林玄心中暖流涌动,反手握紧她的柔荑,千言万语化作掌心温度。得道侣如此,夫复何求?他不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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