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谷,幽深静谧。林玄与苏小婉在此已闭关三月有余。
谷中灵气受混沌余韵滋养,变得温润祥和。林玄盘坐于青石之上,双目微阖。体内那枚混沌星核已彻底圆满,浑圆无瑕,表面道纹流转,内蕴星云生灭,仿佛一方微缩宇宙。修为水到渠成步入金丹后期,且根基之雄厚,远超同阶。仙尊记忆与今世感悟彻底交融,对混沌大道的理解臻至全新境界。他心念微动,周身气息便可与天地合一,亦可凌驾万物之上。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
苏小婉静坐一旁,周身五色霞光内敛,肌肤莹润,气息空灵。丹田内那点混沌灵光已稳固如星辰,缓缓旋转,自行吞吐天地精华。她的混沌道体彻底大成,心念所至,可引动周遭元气演化万物,亦可化万物归于混沌。修为亦稳固在金丹中期巅峰,距后期仅一步之遥。她对力量的掌控愈发精妙,已能初步运用混沌之力模拟诸般神通。
这一日,林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复归清明。他看向仍在入定中的苏小婉,眼神温和。历经魔巢生死,二人羁绊更深,无需言语,心意自然相通。
他取出那枚“混沌种”与“万界星陨图”,仔细参悟。混沌种内蕴一丝开天辟地的先天混沌之气,玄妙无穷,乃孕育洞天、甚至演化世界的无上根基。而星陨图所载,不仅是虚无之影侵蚀万界的轨迹,更暗含宇宙星辰生灭、法则兴替的至理。两相结合,林玄心中对前路愈发清晰。
“虚无之影,并非单纯毁灭,而是宇宙法则循环中‘归无’的一面。欲真正抗衡,非以力硬拼,需明悟‘有’‘无’相生之理,以混沌演化‘存在’,方能抵消其‘虚无’。”他心有所悟。这已超越寻常争斗,上升至道境层面的对抗。
数日后,苏小婉亦从深层次悟道中苏醒,眸中神光湛然,显然收获巨大。她感应到林玄的目光,嫣然一笑,如春风拂过冰湖:“你醒了。”
“嗯。”林玄点头,将心中所悟与她分享。苏小婉静静聆听,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展颜领悟。她身负混沌道体,对此类本源之道的感悟极具天赋,很快便理解了林玄的思路,并提出自己的见解:“混沌化生万物,是为‘有’;万物终归混沌,近于‘无’。我等身负混沌,或可在此‘有’‘无’之间,寻得一线平衡,开辟净土,以御外邪。”
两人论道三日,相互印证,对前路方向更加明确。毁灭魔巢仅是暂缓危机,根治之法,在于构建一道能抵御乃至净化虚无侵蚀的“混沌屏障”,而关键,或许就在于彻底激发混沌种的力量,结合星陨图的指引,找到虚无之影的本体所在。
“此事非一日之功,需从长计议。”林玄收起源物,“我等伤势已复,实力精进,当务之急,是返回天机城,告知魔巢已毁,并商议后续。”
苏小婉颔首:“也不知玄玑子前辈他们情况如何。”
当日,林玄以混沌之力稍加改动山谷地势,布下简易隐匿阵法,将此暂居之地稍作遮掩,留待日后或有缘。随后,二人化作两道不起眼的遁光,悄然离开山谷,朝着中州方向疾驰而去。
如今二人修为大进,遁速远超以往。林玄更对空间法则领悟更深,偶尔施展短距离虚空穿梭,速度惊人之极。不过旬日,已遥见天机城轮廓。
然而,临近天机城千里之外,二人便察觉异常。往日里修士往来频繁的空域,此刻竟异常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远方天际,隐约有阵法光幕流转的痕迹,戒备森严远超从前。
“城中有变?”苏小婉蹙眉。
林玄神识悄然蔓延,感应到数道隐蔽的探查阵法波动,更有几股不弱的气息在云层中巡逻。“收敛气息,潜行靠近。”他低声道,与苏小婉将遁光压至最低,如同两道青烟,借助云层山峦掩护,悄然逼近天机城。
距城三百里时,二人落在一处山峰密林中,远远观望。只见天机城已被一道巨大的七彩光罩完全笼罩,光罩上符文流转,威能浩瀚,正是全功率开启的“周天星辰大阵”。城墙上甲士林立,剑气冲霄,气氛凝重至极。更令人心惊的是,城外千里,大地焦黑,山峦崩塌,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的魔气与血腥味。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此地经历了大战。”林玄目光凝重。魔巢虽毁,但其造成的裂缝和涌出的魔物,显然并未完全平息,甚至可能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冲突。
正当二人思索如何入城时,一道隐晦的剑讯自城中飞出,精准地落入林玄手中,正是叶清霜的传讯符。符中信息简短:“林道友、苏妹妹,若归,请速至城西三百里‘落星坡’,有要事相商,切莫直接入城!”
落星坡?林玄神识扫过,那是一片荒芜丘陵,地势复杂,易于隐匿。
“清霜姐如此谨慎,必有缘由。”苏小婉道。
林玄点头:“先去落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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