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梁湾下意识问出声。
紧接着，餐厅里响起了清晰的高跟鞋声，不紧不慢，一步步靠近。
一个穿着枣红色竖纹旗袍的女人身影转过隔断，径直走到他们这桌空着的位置旁，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几乎同时，几个穿着黑色皮衣、身形高挑的女保镖无声地围拢过来，站在了桌子四周，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迫。
来人正是霍有雪。
她先是把目光投向安静坐在那儿的杨瑜兮，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
随即移开视线，落在了梁湾脸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咱们不是前阵子才见过吗？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梁湾看到来人是谁，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脸往旁边偏了过去，简直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在这儿碰上她了！我和张日山的事儿她肯定全知道了！天呐太丢人了！】
她强作镇定，嘴硬道：“没有吧，你认错人了。”
霍有雪轻笑一声，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刺：
“看来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记性都不太好啊。”
这话简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到了梁湾最在意的地方。
她脸一红，索性也不装了：“对，是我！你想怎么样？”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些，“你也太闲了吧？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当面讽刺我？”
说完，她转向黎簇和杨瑜兮：“你们吃好了吧？吃好了咱们就走。”
“好。”黎簇看杨瑜兮依旧坐着没动，只简单应了一声，也没起身。
梁湾抓过自己的包就站了起来，可面前那个个子最高、表情冰冷的女保镖一伸手，就像一堵墙似的拦在了她面前。
“请让一让。”梁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气势。
女保镖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让。”
“你们以为我们怕你是吧？”梁湾也被激起了火气，猛地从大腿侧边摸出常备的防狼喷雾，举了起来，“让开！”
可女保镖动作极快，反手一拧一扣，梁湾只觉得手腕一麻，喷雾“啪嗒”掉在地上。
她自己也被那股力道带得踉跄一下，重新跌坐回椅子里。
霍有雪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小妹妹，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最好安分点。”
她稍稍侧过身，正对着杨瑜兮和黎簇，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评估：
“你们两个，就是无邪从古潼京送出来的人？”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就算这小姑娘长得确实扎眼得好看了些，可她早派人查过底细，不过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背景干净得近乎乏味。
“这位——”杨瑜兮这时才抬起眼，眉眼弯弯地看向霍有雪，笑容甜美又无害，“大姐，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霍有雪嘴角那点弧度瞬间冷了下去，眼神里掠过一丝狠色：
“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倒是挺利。想知道我是谁？”
她往后靠向椅背，“你还不配。”
杨瑜兮把胳膊搭在桌沿，歪头看她，“让我猜猜啊——”
她突然抬起手，指尖朝周围划了半圈，
“你这身边跟的，全是女的？该不会……是霍家的人吧？”
霍有雪嘴角那点笑意瞬间僵住，眼神倏地冷了下来，看着杨瑜兮像带着刀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知道“九门”的存在，就更别说知道霍家了。
杨瑜兮却只是淡淡一笑，话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想知道我是谁？你还不配。”
一模一样的话原样奉还，霍有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连最后那点假笑都收了个干干净净。
“哼，小妹妹，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目光先扫过一旁的黎簇，又钉回杨瑜兮脸上，
“现在我只给你们两条路选。”
她伸出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第一，就在这儿，把无邪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第二，你们跟我回去——”她一字一顿，带着丝狠厉，“我们、慢慢、聊。”
杨瑜兮皱了皱鼻子，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哎呀，这可难办了……你这两个选项，我都不太想要呢。”
霍有雪冷笑一声：“那可由不得你。”
话音还没落地，她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直站在她身后那几个高壮的女保镖立刻动了起来，从不同方向朝杨瑜兮三人围拢。
杨瑜兮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顺手转了转手腕。
她一边动，一边还在嘴上不饶人：
“你们霍家这几年是不是没人了？怎么选了你来当家主？跟以前的霍秀秀比起来，你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了霍有雪最痛的地方。
要不是当年霍秀秀自己离开国内去了海外，霍家当家的位置根本轮不到她。
直到现在，家族里那几个老人还时不时念叨，盼着霍秀秀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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