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在哈尔滨郊外一片死寂的荒废河谷中呼啸。
连日的大雪掩盖了绝大多数人类活动的痕迹,却也给赵山河一行人提供了绝佳的天然掩护。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雪狼,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依靠着赵山河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和林大山对地形地貌的精准判断,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明岗暗哨。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小心翼翼到极点的侦查,他们终于在远离那栋阴森主建筑群正门的一片人迹罕至的河谷陡坡下,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半掩在冻土和冰雪中的巨大圆形铁栅栏,直径足以容纳一辆卡车通过。
栅栏由粗如儿臂的钢筋焊接而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棕红色的锈迹,仿佛凝固的血液。
栅栏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浓烈到实质化的恶臭,正从那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那味道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福尔马林刺鼻的甜腥气、血液干涸后的铁锈味、有机物腐败到极致的糜烂气息,以及某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带着强烈化学刺激性的怪异味道,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侵蚀灵魂的毒雾。
“就是这里了。”赵山河压低声音,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制住生理上的强烈不适。
他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则深吸一口冰冷的、尚且洁净的空气,缓步上前。
他双臂肌肉贲张,体内那股源自狼王传承的力量开始奔涌,一层淡薄却坚韧的、带着远古苍凉气息的能量微光——狼王铠的虚影,在他皮肤表面隐隐浮现。
他双手死死抓住两根锈蚀最严重的栅栏钢筋,腰部下沉,猛然发力!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倒齿的金属扭曲声在寂静的河谷中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死寂,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锈蚀铁栅,在赵山河那非人的巨力下,硬生生被撕裂、掰弯,露出了一个勉强可供一人弯腰通过的缺口。
瞬间,那股混合恶臭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更加汹涌地扑面而来。
林大山和几位经验丰富的猎手饶是见惯了山林里的血腥,此刻也忍不住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那不仅仅是气味,更像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能量,试图钻入他们的毛孔,污染他们的精神。
“跟紧我,保持警惕。”赵山河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如同磐石,稳住了众人的心神。
他率先弯腰,钻入了那片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林大山和猎手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绝,随即点亮了带来的几盏光线微弱的风灯,依次鱼贯而入。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穹顶很高,确实足以让重型车辆通行。但显然,这条通道已经被废弃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脚下是粘稠、湿滑的沉积物,踩上去发出“噗叽”的恶心声响,不知是经年累月堆积的污泥,还是混杂了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风灯的光芒在这里显得如此微弱,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光线之外,是吞噬一切的、令人不安的黑暗。
空气凝滞而潮湿,除了那永恒的背景恶臭,只有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洞地回响。
他们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墙壁逐渐由最初粗糙的、布满苔藓和水渍的水泥,变成了光滑的、贴着白色瓷砖的墙面,虽然瓷砖大多已经脏污、剥落。墙上开始出现日文的标识牌和红色的编号,字迹潦草而冰冷。
同时,空气中开始隐隐约约地回荡起一些声音——那并非人类语言,更像是某种生物在极端痛苦下发出的、断续而扭曲的哀嚎,夹杂着沉闷的、仿佛大型机械运转的轰鸣,以及一种类似抽风机持续工作的低频嗡嗡声。
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来自地狱深处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放弃了这条宽阔的主通道,转而寻找并钻进了一条与之相连的、更加狭窄和隐蔽的维护用检修通道。
这里遍布蛛网和灰尘,管道纵横,空间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但也相对安全。
借着通风管道百叶窗的缝隙,他们得以窥见这地下魔窟冰山一角下的真实景象。那是一些足以让最坚强的人也精神崩溃、做上一辈子噩梦的画面:
在一个巨大的、如同牲口圈般的空间里,一排排低矮的铁笼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里面关押着许多“人”。
他们大多赤身裸体,或者仅挂着几缕破布,形销骨立,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玩偶,有些人的身体上还带着明显的手术缝合痕迹或是诡异的溃烂。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死气。
另一个灯光惨白得刺眼的房间里,几个穿着从头包裹到脚的白色防护服、戴着巨大护目镜和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围在一个金属手术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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