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526年3月1日
地点:艾普森印第安星系,丰饶星高轨道战场
本地时间03:47,UNSC第三舰队X射线战斗群旗舰“珠穆朗玛峰号”舰桥
普雷斯顿·科尔将军双手撑在战术全息台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四十七岁,脸庞被二十五年舰船生涯刻下风霜的痕迹,右眉上方有一道旧伤疤——那是二十年前镇压牧夫座叛乱时,一块飞溅的舷窗碎片留下的。此刻,伤疤在低照明的舰桥灯光下微微发红。
全息图显示着战场态势:前方八十万公里处,丰饶星悬挂在虚空中,像一颗被烧焦的核桃。行星周围散落着金属碎片——八个月前CMA舰队覆灭的残骸,以及更早的货船、轨道电梯组件、偶尔飘过的人造物残片。而在行星同步轨道上,那个暗红色的庞然大物静止不动,如同趴在尸体上的秃鹫。
星盟拉苏斯型封锁舰“天堂灵柩号”。长两公里,最宽处一点二公里,舰体由五个球状结构组成,表面覆盖着紫黑色的能量吸收装甲。根据匿名情报(科尔心里仍对这个来源充满疑虑),这艘船搭载了至少十二门“圣焰”等离子光矛、十门重型等离子束发射器、二十四门炮塔、四具鱼雷发射井,还有一百多门点防御脉冲激光。
而他自己麾下:四十艘UNSC战舰,其中最新最强的就是脚下这艘“珠穆朗玛峰号”——马拉松级重型巡洋舰,长一千一百九十二米,配备双联装Mark IV MAC炮,射速比标准型快30%,但能耗也高40%。其余舰船大多是旧型号,有些甚至是殖民战争时期的老兵。
“所有单位最后一次状态确认。”科尔的声音在舰桥回荡,平稳得不带一丝颤抖。
通讯官开始报数:“‘高举骑枪号’,驱逐舰,状态绿色,MAC炮充能87%。”
“‘奥斯特里茨号’,护卫舰,状态黄色,三号反应堆输出不稳,工程组正在抢修。”
“‘洛伦兹号’,轻型攻击舰,状态绿色,但导弹库存只有标准量的65%——他们在波江五星系补给时遇到了调度问题。”
“‘坚定意志号’……”
科尔听着,脑中同步计算着战力对比。匿名战术包建议从三个不同角度同时发动饱和攻击,利用星盟护盾的能量分配延迟。理论可行,但执行难度极高——需要三支分队精确同步,在护盾过载前的窗口期倾泻全部火力。任何一支分队迟到或火力不足,整个计划就会崩溃。
而最大的变数是:星盟是否会按战术包预测的那样反应?那份匿名情报太过详尽,详尽得令人不安。ONI分析部门认为可能是陷阱,用虚假战术引诱UNSC舰队进入歼灭区。但科尔研究了丰饶星战役的所有残存数据,发现那些细节与幸存者报告完全吻合:护盾过载时间、等离子武器射速、兵蜂的巡逻模式……
“将军。”副官低声提醒,“舰队已进入预定攻击位置,距离目标六十万公里。是否按计划分兵?”
科尔盯着全息图上的封锁舰。八个月了,它就像一尊神像般守在丰饶星轨道上,偶尔用几发电磁脉冲扫过行星表面,清除可能残留的电子信号。它在等什么?又在守护什么?
“按计划。”他终于下令,“阿尔法分队由我直接指挥,正面吸引火力。贝塔分队绕行至目标左舷,伽马分队至右舷。各分队必须在04:15:00准时进入攻击位置,误差不得超过五秒。”
命令传达。舰桥外,星空开始缓慢旋转——珠穆朗玛峰号保持航向,而左右两翼各十五艘舰船脱离编队,引擎喷射口调整角度,向两侧散开。这些舰船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灯光,只靠微弱的姿态调整推进器在黑暗中滑行,像一群悄然包围猎物的鲨鱼。
科尔调出丰饶星的最后一张地表照片——那是CMA赫拉克勒斯号在撤离前传回的:奥德加特只剩下一片熔融的玻璃平原,在晨昏线边缘反射着诡异的虹彩。格拉兹海姆连废墟都不剩,整个区域被等离子轰炸犁过,地表下陷了二十米。
三十万人。其中可能有他的远房表亲——科尔家族分支在五十年前有一支移居丰饶星,但他从未联系过。现在不用联系了。
“将军,”传感器官突然报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自封锁舰。它在……充能?但武器系统读数没有变化。”
全息图上,代表封锁舰的红点周围出现了一圈细微的波纹。这不是攻击预兆,更像是一种探测脉冲。
“它在扫描我们。”科尔眯起眼,“开始‘幻影’电子对抗作战,所有舰船释放诱饵信号源。让它以为我们只有十艘船,而且位置比实际更近。”
电子战官迅速操作。UNSC舰队的传感器特征开始扭曲、复制、误导。这是人类在殖民战争期间开发的战术,用来对付叛军的简陋侦察系统。对星盟是否有用?未知。
三十秒后,封锁舰的探测脉冲减弱,但没有完全停止。它似乎有些困惑,在几个虚假信号之间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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