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号如同一只伤痕累累但意志坚定的巨兽,安静地悬浮在李维指定的中立星系小行星带中。舰体上崭新的蓝色涂装,宣告着它与过去的彻底决裂。舰桥上,吉姆·雷诺望着星图上那颗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星球——查尔,眉头紧锁。
莎拉·凯瑞甘那充满痛苦与挣扎的灵能呼救,如同跗骨之蛆,日夜煎熬着他的内心。他知道那是陷阱,是虫群的诱惑,但他无法坐视不理。
“长官,我们只有数百人的陆战兵力,直接进攻查尔无异于自杀。”马特·霍纳理性地分析着,“杜克那个蠢货已经用一整支帝国分舰队的覆灭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的力量……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通讯官报告:“接收到来自李维指挥官的超光速通讯。”
雷诺精神一振,立刻接通。
“雷诺先生,”李维的全息影像出现,背景是“王座”号简洁而高效的舰桥,“看来你遇到了麻烦。”
“李维,”雷诺省去了客套,直截了当,“我需要帮助。莎拉……凯瑞甘在查尔,她还活着,她在求救。”
李维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评估。他当然知道凯瑞甘的情况,他甚至能通过远程传感器隐约捕捉到那股混乱而强大的灵能波动。
“查尔是异虫的主巢,风险极高。”李维缓缓说道,“我的主力部队另有要务,无法直接介入。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可以为你提供一批‘志愿者’部队,数量可观,足以承担大部分的正面压力和清扫工作,极大减少你部下的伤亡。”
“志愿者?”雷诺有些疑惑。
“你可以理解为一支……外包的攻坚队。”李维的措辞带着一丝冷幽默,“他们装备可能不那么光鲜,但足够坚韧,而且绝对服从命令,不畏牺牲。”
雷诺立刻明白了。这是炮灰。但此刻,他迫切需要的就是能填进查尔那个绞肉机的炮灰,来保全他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游骑兵兄弟。
“代价是什么?”雷诺问。
“他们所有的战损,由我承担。而你,雷诺先生,欠我一个人情。”李维平静地说,“一个在未来可能需要你用‘自由’的理念来偿还的人情。”
雷诺看着李维,这个神秘强大的指挥官似乎对物质资源并不看重,反而更在意一些无形的东西。他咬了咬牙:“成交。”
数小时后,一支由大量老旧、型号混杂的运输舰组成的舰队,抵达了休伯利安号附近。当舱门打开,走下来的“部队”让雷诺和他的游骑兵们面面相觑。
这支部队,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武装矿工。 他们装备着清一色的基础型号CMC动力甲(甚至有些是联邦的旧货),没有先进的护盾,只有厚重的钢板。主武器是死亡空间的等离子切割器、脉冲步枪和聚能枪,这些武器在对付岩石和工程障碍时表现优异,但对付海量的异虫,火力持续性和威力都令人担忧。少数单位装备着线性切割器,算是其中“高端”的装备。所有的士兵都沉默寡言,透过头盔目镜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行动整齐划一到令人不适。他们自然是李维生产的二代合成人,没有独立思维,只有执行命令的逻辑核心。
“这……就是你的志愿者?”雷诺有些难以置信。
“数量五万。”李维的通讯传来,“他们擅长环境作业和近距离战斗,正好适合查尔的地穴环境。指挥权移交给你,如何使用,是你的事。”
救援行动在压抑的气氛中展开。休伯利安号进行轨道轰炸,清理出着陆区。随后,雷诺的游骑兵精锐(装备着相对精良的装备)与李维的“矿工”合成人部队共同空降至查尔地表。
战斗从一开始就极其惨烈。
虫群如同潮水般从每一个洞穴、每一片菌毯下涌出。跳虫、刺蛇、蟑螂……构成了一道死亡的墙壁。
而李维的合成人部队,完美地履行了炮灰的职责。
他们组成坚实的防线,用等离子切割器灼烧着靠近的跳虫,用脉冲步枪向刺蛇群倾泻火力。线性切割器发出的蓝色光弧偶尔能瞬间切开好几只虫族单位,引起小范围的混乱。
但他们没有后退,没有恐惧。动力甲被刺蛇的骨针击穿,合成人便顶着破损的装甲继续射击,直到被彻底撕碎。被跳虫扑倒,也会引爆身上的高能电池,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的牺牲,为雷诺的精锐游骑兵创造了宝贵的机会和空间。游骑兵们得以在这些“活体盾牌”的掩护下,向地穴深处不断推进,直指灵能信号的源头。
雷诺在指挥频道里,看着那些不断变成红色(失去信号)的“志愿者”单位标识,心情复杂。这些沉默的士兵用最直接的方式,大幅降低了游骑兵的伤亡数字。
最终,他们突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那个巨大的、搏动着的异虫主巢深处。看到了那个被包裹在生物质蛹中,仅存人类轮廓的莎拉·凯瑞甘。
“吉姆……”凯瑞甘的声音微弱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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