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王富贵公司时,已经快六点了。工业区里大部分厂子都下班了,显得格外安静。富贵建材有限公司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三楼总经理办公室的窗户透出灯光,在渐暗的天色中格外醒目。
王富贵亲自下楼开门,脸色在暮色中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小赵师傅,您可算来了。”他压低声音,眼神有些飘忽,“咱们上去说,这里不方便。”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三楼。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在我们经过后一盏盏熄灭,在身后拖出一条明暗交替的光带。
办公室里确实按照我的建议做了调整——办公桌移到了西北角的乾位,面门而坐;东南角的巽位清理得干干净净,摆上了一盆枝叶茂盛的发财树;窗户上挂着一面铜质八卦镜,正对着外面的电线杆...
但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压抑感。不是那种寻常的闷热,而是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的沉重,连呼吸都需要刻意用力。
“王总,您电话里说的怪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环视四周,目光在几个关键位置停留。
王富贵搓了搓手,指了指办公桌方向:“今天下午三点多,我坐在这儿看合同,突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不是空调那种凉,是...像是有人站在我身后,对着我脖子吹气的那种凉。”
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我猛地回头,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那种感觉特别真切,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
我走到办公桌后,手在空中虚探了一下。指尖传来细微的凉意,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还有呢?”我问。
王富贵走到窗前,指着地上的一个小物件:“这个,下午三点左右,突然自己掉下来了。”
我弯腰捡起那面八卦镜。铜质的镜面确实裂了,不是摔裂的那种放射状裂纹,而是从中心向外延伸出两道笔直的裂痕,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十字。
我心里一沉。八卦镜辟邪化煞,如果无故破裂,尤其是这种规则性的裂痕,通常意味着有相当强的负面能量冲击,或者...有东西故意破坏。
“镜面朝上掉下来的?”我问。
“是。”王富贵点头,“就落在窗台下方。我捡起来一看,就发现裂了。”
我将八卦镜放在掌心仔细观察。裂痕边缘光滑,没有撞击的痕迹,更像是从内部崩开的。这种情况,《天脉诀》里提到过——要么是煞气过重,法器不堪重负;要么是被人做了手脚。
“您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我抬眼看向王富贵,“或者接触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东西?”
王富贵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喉结滚动:“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做生意。”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在隐瞒什么。风水师有规矩——事主不说,不能强问。但有些事,不问清楚,问题就解决不了。
“王总,”我把八卦镜放在桌上,声音平静,“镜子不会无缘无故破裂。您要是不说实话,我今天就算重新布置,效果也维持不了多久。”
王富贵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头:“她...她又来了。”
“那个女人?”我问。
“嗯。”王富贵声音闷闷的,“小丽。前天下午来的,就在你布置完办公室的第二天。”
“她来干什么?”
“说...说她怀孕了。”王富贵抬起头,脸上是混合着恐惧和懊恼的表情,“要我跟她结婚,不然就要闹到我老婆那儿去。”
我皱起眉头:“然后呢?”
“我当然不同意。”王富贵说,“我跟她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谁知道她...她说孩子是我的,要我做亲子鉴定。我说做就做,她又改口说要钱,五十万。”
“您给了?”
“我给个屁!”王富贵激动起来,“我王富贵虽然好色,但不傻!这明摆着是敲诈!”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我当场就翻脸了,让她滚蛋。她就开始闹,在我办公室里摔东西,还指着那面八卦镜说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晦气。”
“她碰过八卦镜?”我立刻问。
“碰了。”王富贵点头,“她伸手就要去摘,我拦住了。但她还是摸到了镜面。”
我重新拿起八卦镜,这次更加仔细地观察。在镜面的边缘,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指纹印。我用指尖轻轻触碰,一股微弱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
“这就对了。”我说,“那个女人身上带着很强的怨气和煞气,她的手触碰八卦镜,把那股气传导到了镜子上。镜子承受不住,就裂了。”
王富贵脸色煞白:“那...那我后背发凉的感觉...”
“也是因为她。”我走到他刚才坐的位置,“她在这里停留过,留下了她的能量场。您坐在这里,后背正好对着这个位置,所以会有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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