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外围的废墟之上,两三名隐队员仍在争分夺秒地搜寻着生命的痕迹。泉绪端着陶碗用木勺舀起温水,凑到那个刚刚救下的女孩嘴边,声音软和得像揉过的棉絮。
“乖,别害怕。”
不远处,几名隐队员又救出几名伤者,他们解下自己的腰带缠在伤者流血的额头。阳光透过倾斜的屋梁洒下来,照在他们的忙碌的身影上,虽满是狼狈,却透着一股攥紧希望的暖意。
远处的战场前线,早已在激战中化为更骇人的废墟。
灶门炭治郎单膝跪地,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视线因缺氧而阵阵发黑。他看着鬼舞辻无惨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仍在试图向阴影处逃离。
“你这混蛋!别想逃!”
嘴平伊之助如同咆哮的野兽,猛地从一堆瓦砾中冲出,双刀交错,悍不畏死地拦在了无惨面前。他脑海中闪过逝去的同伴,怒火燃烧着最后的力气。
无惨甚至没有抬手,地面骤然裂开,一条由血肉构成的巨大触手猛地钻出,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瞬间将伊之助整个吞没。
“兽之呼吸·捌之牙·爆裂猛进!”
无惨触手被从内部斩裂、炸开。伊之助浑身沾满粘液,仅露出的一只手臂紧握着刀,傲然屹立,野猪头套下的眼神狂野不减。此时的无惨已虚弱到了极限,他感觉身体如同灌满了铅块,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艰难。就在他动作凝滞的瞬间,一道金色的雷光如同撕裂苍穹的神罚,从废墟的阴影中悄然而至。
“雷之呼吸·柒之型·火雷神!”
我妻善逸拖着断腿,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连同为师父和同伴复仇的所有意志,尽数灌注于这一击之中。他的刀刃虽成功斩入无惨身体,没有赫刀的加持造成的伤口却太浅,根本无法形成致命伤。
无惨吃痛,残存的本能让他再次爆发冲击波。气浪将逼近的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将他们再次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废墟之上。
炭治郎咳出大口鲜血,肺部如同被烈火灼烧,但他看着仍在蠕动着试图再生的无惨,眼神中的火焰未曾熄灭。他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不顾肺部即将炸裂的痛苦,再次挥动日轮刀。灼热的烈焰轨迹一次次斩击在无惨身上,虽然无法彻底摧毁,却极大地阻碍着他的再生与行动。
此刻的无惨,甚至连连续发动血鬼术都已无法做到,每一次施展后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恢复,他双臂化成的管鞭速度也慢得肉眼可见。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善逸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心中明了。一旦他们的攻击出现片刻的停滞,无惨必定会抓住机会逃入阴影,那么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善逸用尽最后的意志,以刀拄地,身体再次化作雷光拼死一击。炭治郎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抽搐,他想到既然身体的紊乱是无惨的血鬼术造成的,这样的话手中的赫刀或许可以用来自救。炭治郎忍痛将赫刀刺进体内,果然有了效果。他抓住这宝贵的瞬间,猛冲上前用日轮刀将无惨的上半身死死钉在了一堵尚未完全倒塌的断墙之上。
炭治郎已经连动一根手指的余力都没有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身体的重量压住刀柄,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太阳升起。重伤的甘露寺蜜璃也赶来帮忙,即使无法在使用日轮刀,她还是冲在前面用蛮力撕下无惨的一条手臂。
无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嚎叫。他感受到了那来自生命本源最深切的威胁。他被钉在墙上的残躯猛地扭曲变形,幻化成一张布满利齿的嘴,猛地朝着近在咫尺的炭治郎噬咬而去。
炭治郎已无力闪避,千钧一发之际伊黑小芭内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炭治郎与那张巨嘴之间。利齿贯穿身体的闷响传来,他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再次为炭治郎挡下了致命一击。
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般刺破了地平线上的最后一丝阴霾,穿透了弥漫的尘埃与血雾,毫无保留地照射在了无惨的身上。
无惨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天际,阳光如同最炽热的火焰,开始无情地灼烧着这具存在了千年的罪恶躯体。时隔千年,太阳终于再次拥抱了这片被黑暗蹂躏的土地,也宣告了无惨的终末。他拼尽全力使用最后一次血鬼术,巨大的冲击波将众人震飞,炭治郎也因此断了一条手臂,却依然死死握着日轮刀不放手。
富冈义勇冲上前去,用仅剩的左手握住炭治郎的刀柄。指尖触碰到日轮刀柄的瞬间,义勇感受到的不仅是炭治郎残存的体温与颤抖,更有刀身传来对抗千年黑暗的沉重。两人用仅剩的手臂紧紧握住日轮刀死死固定住无惨,强大的握力使日轮刀再次变成红色的赫刀,他们绝不后退一步。
这个沉默的男人,将所有的言语、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过去与未来,都倾注在了这紧握刀柄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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