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零三分,林思彤的车刚驶出悦榕庄地库,手机就响了。
陌生号码,尾号却刻在心里——是顾衍的生日。三年前分手他便换了号,没存,却记到现在,像所有重要又不愿碰的过往。
她接起,车载蓝牙飘来熟悉又陌生的声,比记忆沉了许多:“思彤,是我。”
“顾衍。”她语气平静,右手下意识按住剖腹产刀口,不是疼,是条件反射的紧绷,“有事?”
那头沉默两秒,似在斟酌:“我到上海了,刚落地。听说你最近……摊上麻烦了。”
林思彤望着前方晚高峰车流,红色尾灯连成长长血河:“听谁说的?”
“圈子就这么大。”顾衍道,“猎艳联盟那伙人在找律师团,找过我,开价极高,让我接赵明远的案子——他违规减刑的事要翻出来了。”
她指尖攥紧方向盘:“你接了?”
“我让他们滚了。”顾衍声里带冷,“顺带查了些东西,你方便不?当面给你。”
“我去佘山看孩子,路上。”
“我过去,地址发我。”
林思彤顿了瞬,安全屋是绝密,沈墨寒千叮万嘱。可顾衍……三年前他选了家族联姻,却在最后把所有资源证据都留给她,他欠她解释,也欠份人情。
“定位发咱们以前的加密邮箱,老密钥解密。记住,就你一个人来。”
“明白。”
电话挂断,她发完加密坐标便提速往佘山赶。车身颠簸,刀口阵阵抽痛,涨奶的胀感钻心——超了泵奶时间三小时,胸口硬得像块铁。
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便携吸奶器,却迟迟没动。
街边灯火渐稀,城市被甩在身后,山林在夜色里凝成沉默轮廓。车载屏上加密邮箱图标闪了下,顾衍已收坐标。
七点四十分,佘山深处庄园外。
顾衍的车早等在岗亭,他靠在车门边,深灰羊绒大衣,架着眼镜,拎个黑公文包。三年不见,瘦了些,轮廓更利,世家公子的轻浮褪得干净,只剩沉静锐利。
林思彤降车窗,安保人脸识别通过,栏杆抬起,她示意上车:“跟紧,别走错路。”
庄园路迂回,百米一个暗哨。顾衍望着窗外忽然开口:“沈墨寒把这儿打理得够严实。”
“他是干这个的。”林思彤淡淡应。
车停三层别墅前,门廊灯下沈墨寒立着,手里攥着她落车上的保温杯——月嫂熬的催奶茶,苦得难咽却必须喝。
“顾律师,欢迎。”沈墨寒点头,语气没波澜。
顾衍下车握手,两个男人对视一瞬,空气里绷着无形张力。沈墨寒松了手,把保温杯递她:“乐乐和安安在游戏室,刚吃完。你先去看,我和顾律师等着。”
林思彤接过杯子,掌心漫开温热。看向顾衍:“东西呢?”
他抽出自封档案袋:“都在这。另外约了个人,半小时到。”
“谁?”
“赵明远前妻,周雨薇。”顾衍推眼镜,“她手里有能钉死赵明远的铁证。我今儿下午才联系上——巧了,三年前她那举报案,我是法律援助。”
林思彤愣住。三年前顾衍婚礼前一周,还接了这公益案子,她当时以为是刷履历,原来……
“那时候你……”话到嘴边又咽了。
顾衍笑了,笑里掺着涩与释然:“那时候就知道,我们走不到头。但分开前,总想帮你,也帮些和你一样被辜负、被伤害的女人,做点事。”
顿了顿补充:“周雨薇的案子是我职业转折点,之后专攻商业犯罪和女性权益,现在律所合伙人,团队七成是女律师,专接前妻告前夫的活儿。”
她望着眼前男人,忽然懂了,这个曾让她爱极恨极终释怀的人,和她一样,在荆棘里熬成了更完整的模样。
能力触发:心灵共鸣捕到顾衍心绪——深蓝遗憾,暗金守护,还有一汪湖水似的释然。
“谢谢。”这次是真心实意。
沈墨寒适时开口:“先看孩子吧,我和顾律师去书房等周女士。”
游戏室里,乐乐盘腿坐地毯上,给四个月的沈念林读绘本。八岁的小丫头声音软软的,指尖点着图画:“小兔子找到妈妈啦,要永远在一起。”
沈念林睁着乌溜溜的眼,小手乱挥,咿咿呀呀哼着。
林思彤立在门口,胸口涨奶的疼忽然被柔软漫过。蹲下身把俩孩子搂怀里,沈念林身上奶香淡绕,乐乐头发飘着儿童洗发水的草莓味,这两种气息,是她此刻最踏实的安全感。
“沈爸爸说你有事忙,让我们乖乖的。”乐乐小声问,“妈妈,坏人还在找你麻烦不?”
她鼻尖一酸:“妈妈会摆平,你和弟弟平安开心,就是帮妈妈最大的忙。”
乐乐用力点头,摸出个小护身符:“幼儿园老师教做的,给妈妈和弟弟各一个,老师说戴了坏人不敢靠近。”
是彩绳编的手环,做工稚嫩,却编得紧实。林思彤套上手腕,不大不小刚好:“谢谢宝贝,妈妈一直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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