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再成功,到了塔顶,如果我们连那东西的表皮都蹭不掉,一切就都是徒劳。”疤面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铁颚’的‘秩序’力量本就坚硬无比,现在又和那个什么‘万卷归一’的鬼东西结合,还成了什么‘锚定’核心……用我们现有的家伙什儿,炸药、切割器、甚至能量武器,恐怕连给它抛光都不够。”
莱恩深以为然。他回想起与“虚无之噬”战斗时,沙砾修补者那“固化”力量的可怕,以及自己倾尽全力才勉强撼动节点能量流。这“永恒方尖碑”作为计划的核心,其防御等级必然远超节点。
他们需要一种超越常规物理和能量层面的打击手段。
“我的力量……”莱恩缓缓开口,感受着体内微弱但正在缓慢恢复的“真名”之力,“‘概念编织’,或许可以做到。但前提是,我能理解它的‘构成’,并且我的力量足够强大,能‘定义’它的‘崩溃’或‘瓦解’。”
逻辑之书提供的情报是关键。它提到“方尖碑”是“核心共振器与锚定装置结合体”。这意味着它并非单纯的物理或能量造物,而是一个高度复杂的、融合了‘秩序’概念与‘跨维度锚定’法则的概念-物理混合体。
要摧毁它,可能也需要复合型的攻击。
“我们需要找到它的‘弱点’或‘矛盾点’。”莱恩思考着,“任何系统,哪怕再完美,只要是由多种力量或概念‘编织’而成,就必然存在结合的‘缝隙’,或者不同法则之间的‘不兼容性’。”
他看向‘闪烁’:“L-Prime还在分析从裂隙溢出的数据。有没有可能,让它重点分析‘锚定协议’与这个世界本土‘秩序’法则结合的部分?那里可能就是最脆弱的环节?”
‘闪烁’点头:“我会把指令传过去。但L-Prime也受损了,分析能力有限。”
“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疤面摸着下巴的伤疤,“我们的人里,有些老家伙对‘大锈蚀’前的老技术、老概念还有点记忆。也许‘秩序’这东西,本身就有漏洞?”
“‘秩序’的漏洞……”莱恩想起了辉光城“大锈蚀”的真相——源于对情感与艺术的自我剥离,导致了精神的僵化。这算不算一种内在的“不完整”?而“万卷归一道”的“归一”,追求的是一种极致的、抹杀一切差异的“秩序”,这会不会与辉光城本土这种因“缺失”而产生的僵化“秩序”,存在某种……根本性的冲突?
“如果……我们不从外部强攻,而是尝试从内部引发它的‘自毁’呢?”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莱恩脑中形成,“利用‘秩序’本身的僵化,或者利用‘归一’与本土‘秩序’之间潜在的矛盾?”
“具体怎么做?”雷恩问。
莱恩目光闪烁:“我需要接触到‘方尖碑’,或者至少是与之紧密相连的能量系统。然后,尝试向其中注入一种特殊的‘概念病毒’。这个‘病毒’不是简单的‘无序生长’或‘逻辑悖论’,而是……一种放大其内部矛盾、引导其走向‘逻辑自洽死循环’或‘概念结构自我崩塌’的诱导性力量。”
这比干扰节点模型要复杂和危险无数倍。它要求莱恩不仅精通“概念编织”,更要深刻理解目标的构成原理,并精准地找到那个能撬动全局的“支点”。
“这听起来……像神话。”疤面直言不讳。
“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莱恩握紧了拳头,“而且,我们可能不是唯一在做这种事的人。L-Prime探测到的下城区抵抗者,那些‘高共鸣性个体’,他们本身可能就是对抗‘秩序’的一种‘自然抗体’。如果能找到他们,或许能得到启发,甚至……他们的‘共鸣’本身,就是一种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
计划开始向着一个更加抽象、但也更契合敌人本质的方向发展。摧毁“永恒方尖碑”,不再是一场单纯的破坏行动,而可能是一场在概念层面进行的“手术” 或 “精神战”。
“那么,计划的第一步明确了。”莱恩总结道,“第一,尽一切可能,让我恢复力量,并加深对‘概念编织’和敌人力量本质的理解。第二,找到生命石板和其他同伴,尤其是逻辑之书提到的下城区抵抗者,他们可能是关键。第三,在L-Prime的协助下,尽可能分析出‘永恒方尖碑’和‘锚定协议’的详细结构与潜在弱点。”
“在此期间,”疤面接口道,“我们会继续骚扰‘铁颚’,延缓他们的修复,并利用一切渠道,搜集关于塔顶防御和‘方尖碑’的情报,哪怕是传说和谣言!”
一个围绕“概念病毒”攻击的、极度冒险的终极计划,在绝望与紧迫中,被艰难地勾勒出了最初的轮廓。
现在,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地去填充细节,汇聚力量,并找到那把能够刺入敌人心脏的、无形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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