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冰冷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狠狠扎进凝璆燕的耳膜,直透灵魂深处!
她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墨渊!
他怎么来了?!而且直接找到了这里!
是“厄难毒体”引动了天地规则的异常,被他察觉了?还是……他看出了她重生的端倪?或者,他根本就是清虚子派来的?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墨渊的强大,远非现在的她可以抗衡,甚至比她全盛时期还要恐怖!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伪装都可能如同纸糊的窗户,一捅即破。
不能硬抗!只能继续演!
几乎是本能反应,凝璆燕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与哭腔,断断续续:
“弟、弟子凝璆燕……不、不知犯了何罪……竟、竟劳动剑尊亲临……请、请剑尊明示……”
她将一个小炼气期弟子面对仙界巨擘时应有的卑微、恐惧与茫然,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变得紊乱急促。
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破旧窗纸发出的呜咽声。
墨渊没有说话,那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的眸子,依旧停留在她颤抖的脊背上。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凝璆燕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魂都在被无情地审视、剖析。她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团混沌本源和厄难毒体,都在这种目光下微微震颤,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就在凝璆燕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神经绷紧到极致时,头顶上方终于再次传来那冰冷的声音:
“起来。”
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却少了一丝之前的审判意味。
凝璆燕心中稍定,但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依言,颤巍巍地站起身,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墨渊对视,双手紧张地揪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近日,青云宗周边界域有异常能量波动,因果线紊乱。”墨渊的声音平淡地叙述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告知,“本尊奉命巡查三界,肃清异常。”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到近乎家徒四壁的杂役房。
“你体质特殊,易引灾厄缠身,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凝璆燕反应,他忽然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几乎无形的银色剑意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下一刻,凝璆燕便感觉一道微凉的气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没入她的丹田气海,化作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淡淡守护与禁锢之意的银色剑印,静静悬浮在那里。
“此印记,可助你抵挡一次致命危机,亦可让本尊感知此地异常。”墨渊收回手,语气依旧淡漠,“算是……履行本尊监察之责。”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融入月色的水墨,瞬间便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无影,去无踪。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凛冽剑意,以及丹田内那道真实的剑印,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凝璆燕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与警惕。
墨渊的态度,太过诡异。
他显然看出了她的“异常”,却并未深究,更没有像清虚子那样直接动手。反而……留下了一道护身剑印?
监察之责?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道剑印,说是保护,又何尝不是一种监视?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他在“观察”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凝璆燕更加深居简出,行事愈发低调。
而外门中关于她“灾星”的议论,却因为墨渊那日的突然降临(虽然绝大多数弟子并不知道来的是谁,只隐约听说有宗门大人物关注过凝璆燕),而悄然平息了不少。毕竟,没人愿意去招惹一个可能被上面“留意”的人,哪怕这种留意未必是好事。
凝璆燕乐得如此,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万化归一诀》的修炼以及对“厄难毒体”的熟悉掌控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增长着,对周遭“厄运”的引导与吸收,也越发得心应手。
这夜,月隐星稀,乌云蔽空。
凝璆燕正在尝试引导一缕较为精纯的“厄运”之气淬炼经脉,忽听九天之上,传来一声凄厉、痛苦,却依旧带着不屈傲意的尖锐凤鸣!
她猛地睁开眼,透过破旧的窗纸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道赤红如血的流光,如同坠落的星辰,拖着滚滚浓烟与不祥的黑焰,划破漆黑的夜幕,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直直地朝着她所在的这片偏僻后山区域,轰然坠下!
轰隆——!!!
地动山摇!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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