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见对方一脸坏笑的样子,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才不要。”
“哎呀,你看看嘛。”阿图尔伸出手来,竟然是一只小刺猬,那小刺猬缩成一团似乎很是害怕。
“啊!快给我,你的手伤着没有。”苏里连忙放下东西,赶紧接过来,又一手抓起阿图尔的两只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见什么伤才叹了口气:“会扎人的。”
“没扎我,我在外面捡到的,它估计是走丢了,找不到家了。”阿图尔皱起了眉头。
苏里将小刺猬捧在手中,轻轻叹道:“它这么小怎么活下去呀,还是先养着,等它长大了再放出去吧。”从此两人问过年长的便将小刺猬养了起来。
“苏里,等我再长几岁,就要去找我阿父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了,你是我的主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可没把你当奴隶啊,我当你是朋友。”
“朋友?”苏里笑着摇了摇头,故意吓唬他:“奴隶就是奴隶,你可别出去乱说,否则别人要骂我不懂尊卑,我会挨打的。”
阿图尔听了再不敢向其他人这样提起。
常年的风总是将一层一层的沙土带向远方,又带来一层新的,阿图尔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狂风带来的不仅只有沙土,还有阿父的死讯。
“阿图尔找到了没有?”老仆发动所有的人,都快将部落翻个遍,却还是不见阿图尔的身影,她急得泪珠接连往下掉。
“这里都没有,他一定是往首领那边去了,我这就和其他人骑马去追。”苏里转了不知多少圈,此刻已是气喘吁吁。说罢便和其他人一起骑马沿路去找寻了,她曾跟父母他们学过骑马,可总是没有那么多机会,不想今天就要用上,她再不熟练也得强行上马,几人就这样往行军的路上奔去。
阳光刺眼,仿佛要将几人晒化了一般,可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苏里心里害怕,她只乞求上天千万不要伤害阿图尔,终于沿路走了好大一会儿,才看见阿图尔小小的身影。他刚学会骑马,平日里有一匹小马,这小马也未出过远门,必然是害怕才中途停了下来,而阿图尔用力拽他的缰绳,小马却并不怎么移动。
苏里骑着马走在最后面,待看见阿图尔的身影,快到跟前时,她想停下来,不想使的劲不对,又过于着急,一个不小心,她瘦弱的身躯便从马上摔落在地,阿图尔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回去的,所以不愿理会他们,仍一心拽着小马想要离开,可看见苏里从马上摔落下来,他赶紧跑了过去。
“苏里!”阿图尔背着一个小行囊,径直向苏里跑了过去。
苏里摔落在地又滚了一圈,四肢连同脊背真是痛得厉害,她强忍住疼痛爬起来,此时两个同行的大人已经先过来将她扶起。看到向自己跑过来的阿图尔,苏里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瞬间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她语气并不是责备而是委屈,阿图尔也忍不住落泪。
“我要去找我阿父,我要为他报仇!”阿图尔用袖子抹干眼泪,恨恨地说道。
“孩子,你这么小报不了仇,等你长大了,拿得动长弓和弯刀,再让他们血债血偿!”一个大人走到阿图尔面前蹲下,双手覆上阿图尔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拿得动弯刀,我现在就要去。”阿图尔挣脱开他的手,抽出身上的小弯刀,这就转身往后走去。两个大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苏里见状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踉踉跄跄的跑在阿图尔的面前,挡住了他。
“我说过,我是你的奴隶,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的父母也死在他们手上,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你要是想去报仇我也跟着你去。可是阿图尔,你知道那些人的营帐在哪里吗,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有多少匹马吗?你知道怎么用这把刀打赢他们手里的刀吗?我知道你想为首领报仇,可是一直往前就到了北国境地,一旦被发现,别说找到杀害首领的人,我们可就再也出不来了,还怎么去报仇呢?阿图尔,首领是部落的大英雄,他常说打仗要看天气,看地势,看人!可这些你都学会了吗?”苏里哭着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想不到一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唉。”一人叹道,若不是苏里双亲也死在了战场上,她怎么懂得这些,听来是劝说阿图尔的,可分明也是劝她自己的。
“阿图尔,别说报仇,待会天黑,你连方向都分不清啦,还怎么找你的仇人。”另一个说道。
“我不管,我要去杀光他们!”阿图尔一把推开苏里的手,哭着喊道,随后一转身往前跑去,苏里赶紧跟了上去挡在前面,她哭着将阿图尔抱住,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
“求你了,别胡闹了行吗,首领还有族人的仇都没有报,你要是出了事,部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苏里紧紧地将阿图尔抱住,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不开。她哭着哀求,她知道阿图尔是部落未来的希望,这个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破灭,而他们粉身碎骨也要去守护他。
“放开我,让我走。”阿图尔拼命喊道。
“阿图尔!你真的想为你父亲报仇吗?”苏里见他百般挣扎,她知道此刻阿图尔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我当然要为阿父报仇,我要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阿图尔脸上的泪痕在风沙和灰尘中清晰可见,他眼底已然散出仇恨的光芒。
“好啊,你手里的刀要是能赢得过我,那就去吧。要是赢不过,你就跟我们回去,好好听老师们的教诲,等长大了再去报仇!”苏里坚定地看着他,随后缓缓放开他的胳膊,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
阿图尔愣了片刻,一时有些犹豫。
“来啊,你要是连我都赢不了,就更赢不了那些士兵,更别提报仇了。”苏里也擦干眼泪,大声说道。
此时一个大人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另一个拦了下来。
阿图尔闻言,不想别的,咬牙狠心,一把刀直接向苏里砍去。他只想赢过苏里,去找那些在他梦里狰狞着脸,一刀一刀将阿父砍倒在地的人。
苏里跟随父母时从父亲那里学过些闪避的招式,只是她离开军营后就再也未曾练过,她比阿图尔高出一个头,常做些费力的活,她自信能够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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