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虚如听着握紧了手中的禅杖，身体侧向弘智他们所在的一边，也不再回答这妇人。
“只是他们不知，我想听的答案只有一种，能答出便是对，答不出便是错。这山上林间小道繁多，可终归也只汇成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答对的我能引他们往生路上走，答错的就只能走向死路，长老，你说，你是答对了还是答错了？”老妇人的脸上皮肤一片片褪去，露出纵横交错的裂纹，状如树皮，粗糙不已。
“贫僧定有一言是说中了的，就算山神了结此恨，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老妇人大笑起来：“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答错了。”
“对错只在施主自己的心中，贫僧也只是说出自己所想，怎能知道什么才算施主心中的对错，万事错综复杂，是非曲直不是一人之言就能轻易断定的，贫僧只是匆匆过客，又怎么能解其中的深意，还望施主不要勉强，今日在此逗留许久，我们先走一步了。”虚如说完便用禅杖摸索着离开。
“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师父等久了。”弘智见长生还想往树上爬去，赶紧急着说道，再回头看虚如，只见他一个人在向他们摸索着慢慢走来，而那老妇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是啊，别玩了长生，我们赶紧回去吧。”缘生将他拉下来这就要往回走，弘智和侍卫也赶紧回去搀扶虚如。
“师父，刚才的老婆婆呢，怎么突然不见了？”弘智环顾四周，探出身子看了半天也不见人。
“别问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们可还记得来的路？”虚如皱着眉头，露出焦急的神色，弘智看着有些不解，不过一想来的时候转了好几个岔路，自己好像是记得不大清楚了。
侍卫答道记得，缘生也说还有些许印象，于是虚如赶紧让众人离开。几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去。
“怎么刚来的时候还是艳阳天呢，现在突然天气阴沉还起雾了？”侍卫见凉风徐徐，雾逐渐散开，想这山头不高怎么天气还会这样多变。
“是啊，都有点冷了。”长生吸了吸鼻子，雾又湿又凉的，他实在觉得不舒服。
“你们都跟紧我，千万别走散了，缘生，你抓紧长生不要分开，弘智，你不要离开我一步，陈侍卫，你也别走远了。”虚如一番交代，神色焦急凝重，众人都不解，但也听他的吩咐，都聚在一起往慢慢往前移动。
“不对，怎么转了半天，这路还是眼熟，不会是迷路了吧，还是我记错了。”侍卫在最前面，沿着记忆里来时的路线，走了半天又仿佛回到了原处，心里顿时没了底。
“没错吧，我记得也是这样走，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小路都是不一样的，现在的路好像又是走过的。”缘生和长生走在后面，缘生原来时常走错路，后来才慢慢养成了边走边记周边景物的习惯，可是这次她都记了，想着也没错啊怎么又绕回来了，心里只觉得奇怪，难道是雾太大自己跟着记岔了？
“许是相像又起雾，视线不清，我们再慢慢往前走，看个仔细。”侍卫说罢便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刚才的老婆婆怎么不见了，要是她在兴许还能为我们指路呢。”弘智搀着虚如叹息道。
虚如未说一句，却再握紧了手中的禅杖。
“哎呀，不会是鬼打墙了吧，怎么又回来了？”侍卫见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那会子的岔路，也是又累又急，汗都要逼出来了，“那老人家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我先去找找她给我们带路？”
“鬼打墙，听着怪渗人的。”长生听着觉得身上更冷了。
“你别怕，还有我呢，就是有鬼我现在也给他打回去。”缘生拍上长生的肩。长生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时挺直了腰杆放心了许多。
“别去！你们再看个仔细，我们慢慢走出去。”虚如急声说道。
“虚如师父，再磨蹭天就要黑了，那时更出不去，这会又冷，我们什么都没带，也没法在这儿过夜呀。”侍卫两手一摊为难起来。
“是啊，师父，我们也没带什么法器，真的要迷路了。”弘智小生提醒道。
虚如摇摇头叹道：“找不到那妇人了，也不知去哪找。”
“对啊，也不知道那老人家哪里去了，我这样贸然走了，再迷了路。”侍卫摸了摸头，见虚如也是一脸苦恼，于是自己来回转了几步，随即大声喊起来：“老人家。我等在此迷了路，还请您帮忙指引一下啊。”
如此叫喊了几遍也不见人，只有自己的回声断断续续地在山间回响，侍卫正苦恼，却见前方一小道上有那老妇人的影子，刚要说话却见她转身离去，身影也被雾遮挡得愈发模糊。
“老人家等等！”侍卫眼见人要离开，心里一着急便直接快步追了出去，任凭虚如喊他回来，他也不听。
“那老妇不是凡人，你这样走不出去的！”虚如大声喊道，可那侍卫跑得何其快，眨眼便消失在了雾里。
“师父，他不见了。”弘智轻声回道，此刻他只觉得后脖颈发凉：“什么不是凡人啊？难道是妖怪？”
长生闻言赶紧双手紧紧环住缘生的手臂，缘生感到他手心的汗，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经上次野猪妖一事，缘生还心有余悸，但自己的心态又好像在惧怕中强行被转变了，就算有可怕的事她如今也有勇气面对。
虚如长叹一声，随后将禅杖重重杵在地上，大声喊道：“我知山神心存怒火，可他们几人与当年的事没有半分关系，他们是无辜的，山神既要一个满意的答案，算个对错，那今日的话都是贫僧说的，自然都是贫僧答错了，贫僧甘愿以此身献祭，平息山神之怒，但求放他们几个离开吧。”虚如句句恳切，交谈的时候他便已经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那人的对手，迷雾也好，迷路也罢，他都察觉不出半分异常，可见对方修为之高，如若自己坚持离开，只怕所有人倒要命丧于此了，不如舍自己的性命救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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