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听泉谷内极为热闹,几只小妖打闹时上蹿下跳将阿燃的茅草屋顶掀出个大洞来,茅草散了一地,整间屋子被灰尘蒙了个遍。气得阿燃在谷里追着几个闯祸的,嚷着非得狠揍他们一顿不可。远处看去,黑子,兔子,小狐,还有几只跑得慢的连成一串,正在向前狂奔,山雀跟在上空叽叽喳喳起哄,阿燃举着扫把在后面追赶,吵吵嚷嚷个不停,老山主和老狐却不为所动,继续在凉亭里下棋,你来我往分不出胜负。老狐被吵得不耐烦,瞟了一眼只觉脑袋都要炸了,掏了掏耳朵叹道:“甚是聒噪!”
“三天不打,揭瓦拆家!越来越没规矩了,连我住的地方都不放过,真是气煞我也!”阿燃将小妖一一提溜了回来,两手叉腰盯着他们,头上都快窜出火苗了。
闹了半天,屋顶还是得收拾,阿燃坐在茅屋对面的草地上,翘起一条腿来,一手举着根细细的藤条,指挥着一众小妖给她修屋顶。远处老山主见了不禁笑道:“一看就是跟你待久了,小谷主这坐姿跟你分毫不差呀。”
“哪有,我可没这么凶神恶煞的。”老狐摸摸胡子不服气地落下一子。
这边还没修个所以然来,远处鹿妖唤作鹿明的便急急地跑来报信。老狐看见了赶忙叫过来,阿燃不知何事也未在意,只管督促这几个顽皮的家伙干活儿。
那鹿妖匆匆跑来后化成一俊秀男子模样,焦急的说道:“山主,老狐,出事了,今日他们在谷口值守时从穿云镜里看见一只受了重伤的獐妖,她不知道入口,在谷外转了一会,像是体力不支现在晕过去了”。
老山主和老狐对视一眼,接着老山主开口道:“虽不知来意,既然伤了又来了听泉谷,我们不妨一救,若是谷主在,他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行啊,若是来日潜心修道也就罢了,要是个不安分的再逐出去。”老狐扔下棋子,站起身来伸了一通懒腰,又打打哈欠,便随鹿妖一起出谷查看。
等到出了结界来到谷外,果然看到一只獐妖躺在岩下,此刻她已无力维持人形,显着真身,眼睛,面部,脖颈竟都是血痕,只微微残留一丝气息安静地躺在地上。一见此状,老狐便立即施法将其带回谷里。
“不只是外伤,还有蛇毒。”老山主验完伤后,赶忙指示鹿妖:“鹿明,你快去把摘一把解毒草来,捣出汁水拿过来,一定要快。”
“还能救吗?”老狐愁容满面,早知道刚才快些赶过去了,可别就这几步误了人家的性命。
“能救,你和我先给她渡些灵力。”老山主微微蹙眉,接着便施法用灵力挽留她的气息,老狐心下松了一口气,也赶紧出手。
等到阿燃赶来时,鹿明也送了解毒草过来,老山主借灵力才喂进去,稍许又给服下一颗灵芝。老狐跟阿燃说清了来龙去脉,阿燃皱着眉思索到:“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不一会,獐妖缓缓睁开眼来,但见周围没了蛇妖,又觉身体恢复不少,于是便化出人形来。仍是那少年模样,面无表情,左脸乃至颈部都是干涸的血迹,只剩一只黑色眼睛此刻也黯淡无光,那短发不及手指长度,乱蓬蓬的似乎很久未打理,身着破布衣,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黑黢黢、脏兮兮的,活脱脱像个小乞丐。
“好嘛,居然是个假小子。”老狐笑道。
阿燃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个假老头呢。”
“是你们救了我吗?”獐妖开口道,声音也似少年一般。
“是啊,你是谁,从哪里来呀?”老山主轻声问道。
还未回话,獐妖便立即起身下床,朝着众人方向,利落的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阿燃和老狐一时惊讶,老狐笑道:“这孩子真是实诚啊。”
“不必如此,快起来吧。”老山主扶起他,问了半晌话才知道他的来历。原来这獐妖竟也数百岁了,妖龄不小,可是向来潜心修炼,不懂得人情世故之说,看上去像个孩子,修为却不浅,这才能与那千年蛇妖缠斗一番。
说起来历,獐妖最初只在远北的山林,却不想被行人察觉了踪迹,引得一众捉妖师来,虽未被伤到,却也被扰得落不了清净,于是背井离乡一路朝南。这妖心思单纯,时常呆呆地,不太注意隐匿行踪,故之后被不少捉妖师发觉,还好未被捉到。
某日在一林中竟偶遇了阿燃的师父卯谛,卯谛见她心性如此怕她难以自保,故拿出一把短刀指引她来听泉谷修炼。随后獐妖便是被一道行高深的捉妖师发觉,打斗一番獐妖自然占了上风,那捉妖师苦苦求饶,獐妖本已放过他,谁知那人反手偷袭,手持银勾利爪的法器径直朝其背后袭来,獐妖反应过来转身时,还未闪躲便直被利爪划了半张脸去,于是一怒之下要了那人性命,从此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了。再后来便是被蛇妖等人追捕,用了神兵才逃过一劫,接着便拖着重伤的身体来了听泉谷。
众人听了皆是沉默,阿燃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一路上都是杀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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