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光柔和，映照着他挺拔的身影，窗外的夜色与室内的宁静交织，仿佛在守护着这场与自身极限的较量。
运转功法的间隙，王浩忽然心头一跳，猛地想起上午在金都酒店费尽心思储存的能量。
他连忙凝神内视，意识探向腹部的营养区——原本充盈得如同涨满潮水的能量池，此刻竟已回落大半，只剩下浅浅一层在缓缓波动。
“这才只是淬炼五根手指，就耗掉了一半能量……”王浩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心中泛起一阵烦闷。
他能想象到，日后淬炼手臂、躯干这些更大的部位，所需能量必然是几何倍数增长，仅凭一顿饱餐储存的养分，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可眼下除了反复进食、运转化食法积累，他暂时想不出任何其他办法，这种无力感让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只能强行压下杂念，专心沉浸在修炼中。
功法运转间，丹田内残存的阴阳二气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溪流，缓缓吸纳着天地间的微薄灵气，一点点变得浑厚。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悄然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王浩缓缓收功，丹田内的内力已然恢复大半，甚至比闭关前还要精纯几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拉开卧室门的瞬间，客厅里一片静谧，只有玄关处留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黑暗。
王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厨房方向，一眼就瞥见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母亲熟悉的娟秀字迹：“冰箱里温着饭菜，都是你爱吃的，饿了就热一下再吃，别凉着胃。”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王浩全身。
他能想象到父母回来后，看到他房门上的“闭关”字条，既担忧又不敢打扰，只能默默备好饭菜，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表达关心。
王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撕下便签，指尖触到纸张上还残留的细微温度，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把便签轻轻放在餐桌上，转身走进卫生间。
热水哗哗流淌，冲刷着身上残留的汗渍，也洗去了修炼带来的紧绷感。
王浩快速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放着两个保温碗，一碗是红烧排骨，酱汁浓郁，排骨炖得软烂脱骨；
另一碗是清炒时蔬，翠绿爽口，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显然父母怕饭菜凉了，特意用保温碗存着。
王浩把饭菜端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叮”的一声，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他坐在餐桌旁，大口吞咽着饭菜，父母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合胃口，每一口都透着家的味道，让他心中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填饱肚子，王浩收拾好碗筷，转身准备回卧室继续修炼。可刚推开卧室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就猛地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
若是普通人，或许只会觉得是浓重的汗臭混合着血腥味，难闻却尚能忍受。
但王浩的五感早已远超常人，嗅觉敏锐得惊人，这股气味在他感知中被无限放大：
汗液蒸发后残留的酸腐味带着黏腻的腥气，干涸血液的铁锈味尖锐刺鼻，还有阴寒内力侵蚀肉身留下的淡淡腐臭，三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恶臭，像是把屠宰场和汗湿的衣物堆放在一起，熏得他头晕目眩，忍不住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借着灯光低头看去，地上的深灰色毛毯早已面目全非——原本厚实的绒面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发黑，凝结成硬块，有的还残留着淡淡的湿润感，形成一块块深浅不一的污渍；
毛毯边缘沾染着不少汗渍，泛着油腻的光泽，甚至能看到几根脱落的毛发夹杂在绒丝间。整个卧室的空气都像是被这股气味凝固了，连空调吹出来的冷风都带着一股腥膻味，让人浑身不适。
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般狼狈的景象，倒是他闭关前没预料到的。
别的可以不管，但这难闻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赶紧打开门窗，顺便再把电风扇放到窗户旁，电风扇开到最大档，把外面闷热的空气吸进房间里。
电风扇的扇叶高速旋转，卷起窗外带着草木气息的热风灌入室内，与空调的凉意碰撞、交融，形成一股紊流，裹挟着卧室里的腥膻恶臭往外涌。
王浩站在窗边，看着毛毯上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汗渍，眉头始终未舒——这毛毯怕是彻底没法用了，等这次闭关结束，得好好清理一番。
他守在窗边，感受着室内空气一点点清新起来。原本凝固在鼻尖的酸腐与铁锈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夜风带来的湿润凉意，夹杂着楼下花坛里栀子花的淡淡清香。
足足半个时辰后，王浩才关掉电风扇，轻轻合上窗户，又用空气清新剂在房间里喷了两下，那股令人不适的气味才算彻底消散。
他重新走回毯子旁，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调动丹田内的阴阳二气。
内力顺着经脉缓缓上行，刚汇聚到手掌心，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便猛地袭来，眼前发黑，仿佛有无数金星在打转。
紧接着，胃部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喉咙发紧，差点就要吐出来。
“怎么回事？”王浩强行稳住心神，连忙收回内力，双手撑在毯子上，大口喘着气。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那股眩晕感太过强烈，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了后脑勺，连带着丹田内的内力都泛起了一丝紊乱。
他闭目凝神，仔细探查自身状态——丹田内的阴阳二气储量充足，肉身也并无明显损伤，可就是精神层面传来强烈的疲惫感，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大脑昏沉得厉害。
直到这时，王浩才猛然想起上午的淬炼过程：每一次破坏与修复，都需要他用极致的精神力去精细操控内力，既要让阴性内力精准破坏肌理骨骼，又要让阳性内力恰到好处地修复，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毫，那份精神消耗，远比单纯的内力损耗更甚。
即便沉睡了大半天，耗损的精神力也只是恢复了三成，根本不足以支撑彻夜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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