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押着帕耶昆往外走,路过客厅时,瞥见茶几上散落着一叠文件,上面隐约能看到“军火交易”“码头仓库”的字样,心里不由得一喜——帕朗说的“记录”,恐怕不止他手里那一份。
村口的方向已经没了动静,只有华连长的声音通过电台传来:“全体集合,清点人数,准备撤离!”
王浩抬头看向佛塔,阳光正好照在塔尖的金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瘫软的帕耶昆,突然觉得,这场由老坑开始的较量,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越野车的轮胎碾过营区大门的碎石路,发出一阵规律的“嘎吱”声,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操场上渐渐平息。
刚停稳,车门就被猛地拉开,战士们动作利落地跳下车,虽然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王浩走在队伍里,低头拍了拍作战服上的草屑——刚才从山脊滑下来时蹭到的。
他抬头看向操场中央,陈启山和季生春正并肩站着,两人都穿着常服,陈启山手里还捏着那顶标志性的军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等了不少时候。
华连长第一个大步迎上去,在两位领导面前站定,“啪”地一个立正,右手举到眉梢:“报告陈老、季局!班塔威村行动结束,目标人物帕耶昆已抓获,我方无人员伤亡!”
陈启山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他往前一步,重重拍了拍华连长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好小子!干得漂亮!”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眼角的笑纹堆成了褶,“我就知道你带的兵靠得住!”
季生春也跟着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他比陈启山要冷静些,却也难掩急切:“人没跑吧?没出什么岔子?”
“跑不了!”
华连长挺直腰板,语气斩钉截铁,“从翻墙到制服,前后没超过十分钟,他身边那八个保镖,三个反抗被当场击毙,剩下的全活捉了,现在都铐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季生春搓了搓手,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快!把帕耶昆直接送审讯室,用咱们自己的人看守,一只苍蝇都别让靠近!赶紧审,这老狐狸嘴里藏的东西,比咱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是!”
华连长再次敬礼,转身对着队伍喊道,“一组带目标人物去审讯室,二组看押其他俘虏,剩下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解散休息,下午三点在会议室待命。”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三三两两地往宿舍走去,有人开始低声讨论刚才的行动,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轻松。
王浩跟着人流往回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战士押着帕耶昆从身边经过。
那毒枭穿着花衬衫,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往日里在照片上看到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狼狈,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被战士架着才能勉强挪动。
“看这怂样,哪像个是金三角地区的最大毒枭之一。”阿鬼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鄙夷。
王毅锋哼了一声:“越是这种人,越会装。等会儿进了审讯室,有他好受的。”
王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帕耶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想起刚才在白房子里看到的文件,那些潦草的字迹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罪恶的交易。
操场这边,陈启山和季生春还在低声交谈,两人的身影被正午的阳光拉得很长,时不时传来几句争论,似乎在为审讯的细节做安排。
风从操场边缘的芒果树间穿过,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王浩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枪身的余温还没散去。他知道,抓住帕耶昆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现在才打响。
武器库的铁门还敞开着,保管员正低头核对登记表。王浩三人将步枪、弹匣依次放在清点台上,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浩,M4A1一支,空弹匣三个。”“王毅锋,SCAR-L一支……”保管员的声音不高,却像给这场行动画上了个句点。
回到宿舍,三人几乎是同时扯下作战服的拉链。深绿色的布料上沾着泥土和草汁,腋下的汗渍晕成深色的斑块。
王浩把衣服往盆里一扔,拧开自来水冲了把脸,冰凉的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总算驱散了几分倦意。
阿鬼对着镜子解护肘,绷带已经被汗水浸透,他龇牙咧嘴地扯下来,露出底下结痂的伤口。
王毅锋则利落地换上常服,深蓝色的布料熨得笔挺,和刚才在丛林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走,吃饭去。”王毅锋拽了拽衣角,率先出门。
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锈钢餐盘碰撞的脆响和谈笑声混在一起,透着股烟火气。窗口前的蒸笼冒着白汽,飘来糯米和排骨的香味。
“今天伙食不错啊。”
阿鬼眼睛一亮,指着窗口里的菜,“有菠萝饭、柠檬烤鱼,还有冬阴功汤!”
三人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王浩舀了一勺菠萝饭,酸甜的果香混着米粒的软糯在舌尖散开,刚才在班塔威村紧绷的神经,似乎被这口热饭熨帖得舒展了些。
烤鱼外皮焦脆,撕开时还冒着热气,蘸点鱼露送进嘴里,鲜得人眯起眼睛。
冬阴功汤咕嘟冒泡,香茅和柠檬叶的气息钻进鼻腔,喝一口,酸辣劲直冲脑门,顿时驱散了最后的困意。
就在王浩他们吃得正香时,审讯室里的白炽灯亮得晃眼。
陈启山往铁椅上一坐,指节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对面空着的椅子——那是给帕耶昆准备的。季生春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份文件,眉头微微皱着。
“对了,”陈启山突然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战士,“去把审昂温的人叫过来。”
没多久,负责审讯的小李快步走进来,敬了个礼:“陈老,您找我?”
“昂温那边怎么样了?”陈启山问道。
“还是老样子,问什么都不吭声,就盯着墙看。”小李有点无奈。
陈启山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忽然眼睛一亮:“你进去告诉昂温,帕耶昆被我们抓了。”
小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也亮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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