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青阳城的青石板路,也浇透了城墙上守军的铠甲。沈砚手持裂云剑,剑刃上还凝着敌兵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剑脊缓缓滴落,在脚下汇成一小汪暗红。
“将军,西城门告急!蛮族骑兵突破了第三道防线,赵校尉派人求援!”传令兵浑身泥泞,甲胄破碎,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沈砚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渍,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蛮族大军。青阳城已被围困三日,蛮族首领兀术亲率三万铁骑,攻势凶猛如潮,城中守军不足八千,早已是人困马乏。
“带五百锐士随我去西城门。”沈砚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慌乱,“告诉赵校尉,撑住半个时辰,我必到。”
“是!”传令兵领命起身,踉跄着跑向军营。
沈砚转身看向副将林岳:“东城由你坐镇,加固防线,若蛮族攻城,用火箭压制,务必守住城门,我去去就回。”
林岳抱拳领命:“将军放心,东城有我在,绝不让蛮族前进一步!”
沈砚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裂云剑直指西方,沉声道:“随我杀!”
五百锐士齐声应和,声音震彻雨幕,跟随着沈砚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西城门疾驰而去。街道上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和破损的兵器,百姓早已躲进地窖,整座城池被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
西城门的战况比想象中更为惨烈。蛮族骑兵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冲击城门,城墙上的守军箭矢已尽,只能用滚石和擂木还击,不少士兵浑身是伤,却依旧死死守住阵地,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雨水中晕开大片猩红。
“将军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墙上的守军顿时士气大振。
沈砚跃下马背,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跃上城墙。裂云剑出鞘,寒光一闪,迎面劈向一名攀上城墙的蛮族士兵。那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拦腰斩断,尸体坠落城下。
“赵校尉,情况如何?”沈砚一边挥剑斩杀敌人,一边问道。
赵校尉左臂受了重伤,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他咬牙道:“将军,蛮族攻势太猛,城门快要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
话未说完,一声巨响传来,城门被蛮族骑兵用撞木撞开一道裂缝,木屑飞溅,守军惊呼出声。
沈砚眼神一凝,当机立断:“所有人退到第二道巷防线!锐士随我断后!”
他纵身跃下城墙,裂云剑在手中挽出一道凌厉的剑花,逼退几名冲在最前面的蛮族骑兵。五百锐士紧随其后,结成方阵,长刀出鞘,与蛮族骑兵展开近身搏杀。
雨水模糊了视线,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士兵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沈砚的身影在乱军之中穿梭,裂云剑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光。他深知,西城门一旦失守,青阳城便会全线崩溃,城中百姓将遭灭顶之灾。
激战中,一名蛮族将领策马冲出,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朝着沈砚狠狠砸来。那将领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是兀术麾下的先锋官巴图。
“南朝小儿,受死!”巴图嘶吼着,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势要将沈砚砸成肉泥。
沈砚不退反进,侧身避开狼牙棒的重击,裂云剑顺势刺出,直指巴图的咽喉。巴图反应极快,猛地低头,剑刃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削落几缕头发。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狼牙棒沉重刚猛,沈砚的裂云剑却灵动迅捷,一刚一柔,在雨幕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周围的士兵纷纷避开,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厮杀呐喊。
几十个回合下来,沈砚渐渐摸清了巴图的套路。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巴图挥棒猛砸,随后身形猛然下沉,裂云剑贴着狼牙棒的杆身滑过,顺势斩断了巴图的马腿。
战马轰然倒地,巴图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沈砚抓住机会,纵身跃起,裂云剑直刺而下。巴图瞳孔骤缩,想要格挡,却已来不及,剑刃穿透了他的胸膛。
“不——”巴图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蛮族士兵见先锋官被杀,士气大跌,攻势顿时弱了下来。沈砚手持染血的裂云剑,高声喊道:“蛮族先锋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守军见状,士气如虹,纷纷呐喊着反击。蛮族士兵本就人心惶惶,此刻更是溃不成军,开始向后逃窜。
沈砚没有追击,而是立刻下令:“加固城门,修补防线,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士兵们齐声应和,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赵校尉走到沈砚身边,拱手道:“将军神威,斩杀蛮族先锋,解了西城门之危!”
沈砚微微颔首,目光却依旧凝重:“这只是暂时的,兀术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势。”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策马而来,大声禀报:“将军,北城外发现蛮族援军,约莫五千人,正向青阳城赶来!”
沈砚眉头紧锁,情况比预想中还要危急。青阳城守军本就兵力不足,如今蛮族又添援军,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林岳那边怎么样了?”沈砚问道。
“东城暂时安稳,蛮族没有大规模攻城。”斥候回道。
沈砚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传我命令,让林岳抽调两千士兵支援北城,务必守住北城门,拖延蛮族援军的脚步。另外,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附近的定州求援,告知定州太守,青阳城危在旦夕,若不派兵支援,青阳失守,定州也将唇亡齿寒!”
“是!”斥候领命,立刻策马离去。
雨渐渐小了,沈砚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蛮族大军的营帐,眼神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不能退缩,青阳城的百姓在等着他,城中的士兵在看着他,他必须守住这座城,守住这一方土地。
裂云剑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坚定的寒光,如同沈砚此刻的决心。破局的利刃已经出鞘,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也必将一往无前,直至击退蛮族,守护青阳城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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