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故宫的轮廓晕染成墨色剪影,角楼飞檐挑着最后一缕霞光,渐渐融入深蓝夜空。冷清秋站在御花园东侧的万春亭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半块残缺的玉佩——那是昨日在珍宝馆角落的展柜里看到的同款纹样,此刻心头仍萦绕着莫名的悸动。萧沉的脚步声轻得像落雪,黑色风衣掠过青砖时带起微尘,停在她身侧三步远的位置。
“博物院那边确认,玉佩残片出自永乐年间的宫廷配饰,”他递过手机,屏幕上是文物修复专家的回复,“与你祖父留下的那半块能完全契合。”
冷清秋抬眼,月光刚好漫过她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接过手机的动作带着惯有的克制,指尖却在触到屏幕时微微发烫:“永乐年间……就是朱棣营建紫禁城的时候?”
“是。”萧沉的目光掠过远处灯火通明的太和殿,声音压得很低,“民间一直有传说,当年建城时曾有孽龙作祟,朱棣率勇士鏖战许久才将其制服。”他顿了顿,补充道,“方才查到的文献里提过,镇压孽龙的法器中,就有一组龙纹玉佩。”
晚风卷着古柏的清香掠过,吹动冷清秋鬓边的碎发。她忽然想起昨日在珍宝馆看到的记载,那些模糊的文字此刻在脑海中逐渐清晰:“我记得展柜说明写着,这玉佩是清灵子仙人协助朱棣后留下的信物?”
萧沉颔首,目光扫过周围的宫墙。作为贴身守护者,他早已将故宫的安防路线烂熟于心,但此刻望着脚下凹凸不平的金砖,却生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传说清灵子用金绳缚龙,以冰锥伤其要害,最后将孽龙灵力封入玉佩。这组玉佩原是一对,后来不知为何散落民间。”他看向冷清秋手中的残片,“你祖父那半块,或许就是当年遗失的另一件。”
冷清秋沉默着走到栏杆边,俯瞰着夜色中的御花园。远处角楼的灯火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面拼出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时光留下的碎片。她忽然想起幼时祖父抱着她讲的故事,说萧家先祖曾是守护紫禁城的侍卫,与一位姓冷的宫廷匠人交好,后来战乱中各分东西,只留下半块玉佩作为信物。那时只当是老人口中的戏言,如今想来竟处处藏着伏笔。
“萧沉,”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你说,所谓的孽龙传说,会不会是当年的人为了守护某些东西编造的?”
萧沉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钦安殿。那座供奉玄天上帝的宫殿在夜色中静默矗立,殿顶的琉璃瓦泛着淡淡的光泽:“朱棣建城时定有诸多阻碍,或许是政敌暗算,或许是工程难题。古人常将无法解释的变故归于神怪之说,既便于统一人心,也能掩盖某些真相。”他的指尖无意识划过腰间的枪套,“就像现在,我们以为掌控了一切,其实仍有许多看不见的暗流。”
冷清秋转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平日里冷硬的线条此刻竟柔和了些许。她忽然注意到他耳后的细小疤痕,那是上次为救她挡下袭击时留下的:“你上次受伤,还没完全好利索吧?”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萧沉微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别过脸:“早好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看了医疗报告,”冷清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伤口缝了七针,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一个月。”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小盒药膏,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这个你拿着,晚上记得换药。”
萧沉看着她递过来的药膏,包装精致得与他平日用的军旅用品格格不入。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接了过来,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谢谢。”
“是我该谢你。”冷清秋转过身,继续望着远处的夜景,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些年若不是你,我未必能撑到现在。”从接手冷氏集团遭遇的资金链断裂,到几次针对她的恶意袭击,每一次都是萧沉在暗中化解。她一直以为这份守护是祖辈的约定,直到上次他为了替她挡刀重伤昏迷,她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才惊觉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了责任。
萧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站在她身边。他习惯了在黑暗中守护,从未想过要走到光明里。但此刻月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忽然,一阵风吹过,带来细碎的脚步声。萧沉瞬间进入警戒状态,右手按在腰间,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处。看清来人是博物院的老研究员后,他才缓缓松开手。
“冷小姐,萧先生,”老研究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这是馆长让我给您送来的,说是刚从库房里找到的。”
冷清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永乐营造记》。她轻轻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残破的图纸,上面画着龙纹玉佩的完整图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双佩合璧,龙气归位,守护者与继承者,共护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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