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市中心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夜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冷清秋靠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指尖还残留着萧沉被抬上担架时的温热血迹。她盯着病房门上的红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工厂里的画面——萧沉用身体挡在她身前时,黑色作战服被鲜血浸透的样子,成了她此刻最清晰的梦魇。
“冷总,您已经在这里守了四个小时了,要不先去旁边的休息室坐会儿?”萧沉的手下陈默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声音放得很轻。他跟着萧沉多年,第一次见自家老大为了一个人拼到几乎丧命,更第一次见这位以冷硬着称的冷氏CEO,红着眼眶攥紧双手,连指尖都泛着白。
冷清秋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纸杯,却没什么暖意。她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在ICU门上:“不用,我等他出来。”
咖啡在手里渐渐变凉,直到凌晨四点,ICU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轻松的神色:“手术很成功,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后续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不过病人现在还没醒,需要转到普通病房继续观察。”
听到“手术成功”四个字,冷清秋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她跟着护士来到普通病房,看着萧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右臂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起伏,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萧沉没受伤的左手。他的手掌宽大,即使在昏迷中,指尖也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还在记挂着保护谁。冷清秋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去年她被商业对手绑架时,萧沉为了救她留下的。
这些年,他总是把自己藏在暗处,用一个个伤疤换她的平安,却从不说一句邀功的话。以前她以为这只是他的职责,可从工厂里他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起,她终于明白,这份守护里,藏着远超“职责”的深情。
“萧沉,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冷清秋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他,“明明可以等支援,明明可以不用替我挡那一下,你却偏要逞能。”
话音刚落,萧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模糊,盯着冷清秋看了几秒,才沙哑地开口:“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冷清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在手背上。她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我没事,倒是你,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萧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就不会让你有事。”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却忘了右臂还在受伤,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皱了起来。
“别乱动!”冷清秋立刻按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准再想别的事。”
萧沉乖乖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问:“冷明轩……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现在在隔壁病房,医生说只是有些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碍。”冷清秋点头,想起冷明轩昨晚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跟我说了三年前的事,我父亲当年是为了救冷氏,才被迫和境外公司合作,后来后悔想毁约,却被他们害死了。”
萧沉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几秒才说:“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这件事。”
冷清秋猛地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
“我当时在国外执行任务,偶然查到境外公司和冷氏的联系,本来想立刻告诉你,却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你,只好先藏在暗处保护你。”萧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愧疚,“我怕告诉你真相后,你会冲动行事,反而陷入危险,所以一直没说。”
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切,却为了她的安全,独自背负着这个秘密。冷清秋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又酸又涩,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悸动。她俯身靠近他,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颤抖:“萧沉,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好不好?不管是真相,还是危险,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萧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收紧,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生命里:“好。”
简单一个字,却让冷清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温柔的气息。
直到清晨六点,林薇带着早餐和冷明轩的检查报告赶来,才打破了病房里的静谧。
“冷总,这是冷明轩的检查报告,医生说他今天就能出院。另外,董事会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明天上午十点召开会议,所有董事都已经确认参会。”林薇将报告递过去,目光扫过萧沉和冷清秋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冷清秋接过报告,翻看了几页,抬头对林薇说:“你先带冷明轩去公司,让他整理好三年前的证据,尤其是我父亲和境外公司的合作协议,还有他被囚禁期间的证据,明天董事会上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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