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库茨克的寒风像砂纸般打磨着皮肤。冷清秋裹紧防寒服，跟在夜枭身后跋涉在齐膝深的雪中。自从古巴基地那晚，萧沉的主人格再没出现过。
还有三公里。夜枭指着远处一座雷达站，苏联时代的精神控制研究所，现在是的RX-7生产基地。
他的语气太过熟悉，仿佛早已来过这里。冷清秋想起资料里提过，夜枭原型体曾是冷战时期的实验对象。
你来过？她试探地问。
夜枭的银蓝色眼睛眯起：1987年冬天，我被绑在铁床上，他们往我血管里注射第一代RX-7。他踢开一块积雪露出下面的金属板，地下三层是反应堆，能生产足够污染整个亚洲的剂量。
冷清秋的探测器显示周围有生命迹象：有巡逻队。
不止。夜枭突然蹲下，从雪地里挖出一个小型装置，震动传感器，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雪地车从雷达站方向驶来，车上的武装人员手持突击步枪。
躲还是打？夜枭露出兴奋的笑容，手指轻叩腰间的手枪。
冷清秋迅速分析地形：东侧那个雪堆，可以制造小型雪崩。
夜枭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越来越像我了。他掏出两颗手雷，我数到三。
他们同时开火！夜枭的手雷精准命中雪堆上方的悬冰，引发连锁反应；冷清秋的狙击子弹击穿了领头雪地车的油箱。爆炸声中，数百吨积雪倾泻而下，瞬间吞没了追兵。
两人趁机冲向雷达站。入口处的守卫已经被雪崩惊动，正慌乱地组织防御。夜枭像幽灵般绕到后方，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三名守卫无声倒下。
电梯井！他招呼冷清秋。
他们撬开维修通道，沿着狭窄的梯子下到地下二层。这里的走廊布满监控摄像头，但夜枭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干扰器。
莫天青的玩具。他得意地说，偷来的。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需要视网膜和声纹双重认证。夜枭直接掏出从安娜尸体上取下的眼球，又播放了一段录音，门应声而开。
里面的场景让冷清秋胃部痉挛——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在圆形大厅里，每个舱内都是一个昏迷的人体，有男有女，共同点是太阳穴都连着数据传输线。
活体计算机。夜枭冷漠地扫视着，用人类大脑当生物处理器，计算RX-7的最佳扩散模式。
冷清秋走近最近的一个舱体，里面是个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女，胸口缓慢起伏着。舱体上的标签写着迭代体-47。
这些都是克隆人？
不全是。夜枭已经走向控制台，有些是流浪汉，有些是政治犯，还有些是像我们这样的志愿者他讽刺地强调最后一个词。
冷清秋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单独的舱体，里面是个白发男子——与伦敦实验室里的女子容貌相似！
03号实验体的另一半！她冲过去查看生命体征，他还活着！
夜枭头也不回：别费心了，意识已经被擦除干净，只剩空壳。
冷清秋不甘心地检查着舱体接口：但如果能恢复哪怕一点点记忆...
没时间了。夜枭打断她，警报系统已经重启，我们最多有十分钟。
他粗暴地扯开控制台面板，直接物理接入芯片。屏幕闪烁后显示全球地图，七个红点已经变成绿色。
七个节点已经激活。冷清秋声音紧绷，按照这个速度...
48小时后全球覆盖。夜枭快速操作着，我们需要三号密钥关闭它。
冷清秋指向那个白发男子：用他呢？虽然不完整，但基因序列应该...
试试。夜枭让出位置。
冷清秋将白发男子的手按在扫描仪上，系统闪烁后显示：「三号密钥部分匹配，需补充验证。」
该死！夜枭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我们需要完整的密钥！
冷清秋突然想到什么：不，不一定。她调出芯片里的数据，看这里，父亲的设计是三个密钥共同构成完整密码，但每个密钥本身也有独立功能。
她输入一串代码，系统提示：「是否执行局部关闭？将导致本节点不可逆损毁。」
做吗？她看向夜枭。
他的银蓝色眼睛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做。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冷清秋按下确认键。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里面的处理器们软绵绵地滑出来。警报声响彻整个设施。
走吧。夜枭拽起她，这里要塌了。
他们刚跑出大厅，迎面撞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夜枭本能地举枪，却被冷清秋按住：等等！
这些士兵的制服不一样——不是的黑色作战服，而是俄罗斯特种部队的雪地迷彩。
领队的军官用俄语喊话，冷清秋勉强听懂几个词：... ... 最后警告...
夜枭冷笑：新玩家入场了。他突然用流利的俄语回应，军官明显愣了一下。
你说了什么？冷清秋小声问。
告诉他我们是联合国核查员，来调查生化武器。夜枭咧嘴一笑，他们上当了。
果然，军官犹豫了一下，示意部下放低枪口。夜枭趁机拉着冷清秋快步走向电梯。
他们会发现真相的。冷清秋提醒。
当然。夜枭按下关门键，但那时我们已经去下一个节点了。
电梯上升过程中，夜枭突然皱眉，手指按住太阳穴：萧沉这个白痴...总在关键时刻...
他的瞳孔颜色开始变化，银蓝色和黑色交替闪现。冷清秋警觉地后退一步：夜枭？
暂时...休战...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他坚持要...告诉你...
下一秒，萧沉的主人格完全掌控了身体，黑色瞳孔充满痛苦：清秋...西伯利亚节点...是陷阱...
电梯突然停止，门缓缓打开。外面不是预想的一楼大厅，而是一个陌生的白色房间。正中央站着莫天青，身旁是六名持枪守卫。
欢迎回家，夜枭。莫天青微笑着说，还有冷小姐，真是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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