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莹抱着刚取的快递，里面是华清生物系寄来的实验室宣传册。
封面印着锃亮的基因测序仪，扉页还有系主任手写的 “盼君来，共探生命奥秘”。
刚走进寝室，就看见林薇举着手机朝她挥手：“楚莹，京大招生办的李老师刚才又打电话了，说想约你明天见面，还说可以带你去看数学系的几何研究中心！”
苏晓也凑过来，手里捏着一张复旦寄来的明信片，上面印着樱花道：“复旦的老师更绝，说要是你去，能给你安排单人实验室，连宿管都能帮你留夜宵！”
温楚莹把快递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宣传册封面，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自从国际竞赛结束，各大高校的橄榄枝就没断过。
华清的张老师三次来寝室，带过生物实验室的实时视频，说能让她跟着院士做 “微生物基因编辑” 项目；
京大的李老师寄来数学系的课表，标注着 “陈省身先生弟子亲授” 的几何课；
复旦甚至托周明远带话，说可以协调跨学科资源，让她同时修生物和数学双学位。
可每次应对这些热情，温楚莹都觉得局促。
就像上次在机场，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围着她递名片，记者的闪光灯不停闪，她攥着向日葵的手都出了汗，最后还是李老师帮她解了围。
她其实不擅长这种热闹，比赛时面对镜头会紧张，被人围着夸赞会脸红，就连室友们起哄 “温神” 时，她都会下意识地转移话题。
她更喜欢的，是深夜在实验室里，只有仪器的 “嗡嗡” 声，指尖捏着移液器，专注地加样、记录，那种心无旁骛的安静，才让她觉得踏实。
“你们说，” 温楚莹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如果一个地方，不用经常参加宣讲会，不用跟很多人打交道，只要安安静静做实验就好，是不是很好？”
陈佳佳愣了一下：“楚莹，你该不会是不想选华清京大吧？那些学校的资源多好啊！”
“不是不好，” 温楚莹摇摇头，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是周明远之前发给她的，国防大学生物国防实验室的内部图，没有华丽的装修，只有一排排整齐的仪器，墙上贴着 “严谨、务实、创新” 的标语。
“你们看这个地方，周老师说，这里的研究都是跟实际应用相关的，比如微生物耐药性检测、植物抗逆基因研究，而且学生很少参加公开活动，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
苏晓凑过来看：“国防大学？会不会太严肃了？听说那里管理很严，连出校门都要报备。”
“严点也好，” 温楚莹笑了笑，想起比赛时，R 国队用各种小动作干扰，她当时就想，要是能研究出更稳定的实验技术，让夏国的科研实力更扎实，就好了。
“我想做的研究，不用太热闹，能真正有用就好。而且那里的实验室有专门的基因编辑平台，比比赛时用的仪器还先进，据（小初砚）说，那里的校准设备能精准到 0.001℃。”
意识里的小初砚立刻傲娇回应：“那当然！我查过国防大学的设备清单，他们有三台进口的荧光定量 PCR 仪，还有自主研发的微生物培养系统，比华清的还多两台！
而且那里的文献库能查各种各样国际的资料，对宿主研究基因编辑模型超有用！”
温楚莹没说的是，她还查到，国防大学的学生很少接受采访，科研成果也多是低调发表在专业期刊上，不用应对太多媒体。
就像她之前在比赛中，更在意实验数据的精准，而不是拿奖后的欢呼。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 “双冠王” 的头衔，而是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外界的热闹打扰。
第二天，温楚莹主动联系了国防大学招生办。
接电话的是位姓郑的老师，声音很温和，没有像其他学校那样急于介绍资源，
只是问：“温同学，你对我们的研究方向有了解吗？
我们这里的生物国防实验室，更侧重应用研究，可能会比纯理论研究辛苦，需要经常泡在实验室。”
“我不怕辛苦，” 温楚莹认真回答，“我喜欢做实验，也想做对实际有用的研究，比如之前比赛时，我研究的基因编辑效率模型，就希望能用到实际的微生物培养中。”
郑老师笑了：“那正好，我们实验室最近在做‘极端环境微生物适应性’的项目，很需要你这样有实验经验的学生。
如果你确定来，我们可以给你安排提前进实验室学习的机会，跟着导师做预实验。”
挂了电话，温楚莹心里松了口气，像找到归处的鸟。
她把决定告诉室友时，林薇虽然不解，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肩：“不管你选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以后去了国防大学，记得给我们寄实验室的照片！”
接下来的几天，温楚莹一一回复了其他高校的招生老师。
给华清的张老师发消息时，她斟酌了很久，最后写道：“张老师，谢谢您的认可，我考虑后，还是想选择更侧重应用研究的方向，祝您工作顺利。”
张老师很快回复，虽然遗憾，但还是祝她 “在喜欢的领域发光”。
北大和复旦的老师也纷纷发来祝福，没有过多纠缠。
收拾行李准备去国防大学参加提前体验时，温楚莹看着书桌上的两本笔记。
陈默的几何笔记和赵宇的应急手册，还有小初砚的便携模块，心里很踏实。
意识里的小初砚又开始规划：“宿主，到了实验室，我可以帮你整理实验数据，校准仪器参数，还能查文献，保证你比其他同学进步快！”
温楚莹笑着在心里回应：“好啊，我们一起，在那里好好做研究。”
走出寝室时，阳光正好，落在身后的墙面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她知道，她选的不是一条热闹的路，但却是最适合她的路，没有繁花簇拥，却有素心相伴，在安静的实验室里，用指尖的精准，做对国家有用的研究，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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