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他顾不得多想,只能快马加鞭,赶往石桥村。
无论如何,必须先把陈长安完好无损地放出来,平息常大人的怒火。
至于其他的,只能等日后再慢慢打探了。
风雪之中,一行人马蹄疾驰,卷起漫天雪雾,朝着石桥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隆安县的官途风向,也在这场漫天风雪中,悄然发生了改变。
冰雪裹着寒意,卷过石桥村西的空地,地牢门口的积雪被往来的脚步踩得凌乱不堪。
此时,李先元领着三四十号村民,簇拥着叶倩莲一家,正堵在牢门外。
叶倩莲身着素色棉裙,鬓发微乱,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她的父亲叶柏林、母亲周桂荣老两口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周桂荣扶着墙,几次险些栽倒,嘴里反复念叨着:“我那苦命的姑爷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叶柏林性子本就刚烈,得知陈长安被赵捕头强行抓进地牢,当场就要抄起锄头去拼命。
还是叶倩莲和王宝莲死死拉住,劝他先找村长商议。
老两口心里跟明镜似的,陈长安自从改邪归正后,对他们孝顺有加,对村民更是宽厚。
如今遭此横祸,他们怎能坐视不理?
李先元作为一村之长,站在人群最前头,身披一件半旧的羊皮袄,脸色凝重。
他身后的十几名核心村民,个个都受过陈长安的恩惠。
当初陈长安上山打猎满载而归,从不忘给村里的老弱病残分肉!
乱世荒年,能吃口肉,那就等于救了一条命啊。
更何况陈长安,可不仅仅只是一次给他们分肉吃!
如今知道陈长安落难,有良知和良心的人自然赶过来帮忙。
哪怕知道帮不了什么大忙,却也想要尽微薄之力。
“放人!快把陈长安放出来!” 李先元对着地牢门口高声喊道。
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守在牢门口的两个捕快,见状顿时皱紧了眉头。
他们腰间佩刀,双手按在刀柄上,刀刃出鞘半寸,泛着冷光。
可面对黑压压的人群,那点威慑力瞬间荡然无存。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官府地牢,岂容尔等撒野!” 左边的捕快色厉内荏地呵斥,可声音却有些发颤。
李先元往前迈了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把你们的赵捕头请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凭什么关押陈长安?我大梁国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抓人不需要证据的吗?”
这顶 “无视王法” 的帽子一扣,两个捕快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是奉命看守,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更何况眼前的村民越聚越多,周围已经围了近百人,个个眼神愤懑。
若是真闹起来,他们两个根本招架不住。
“我家夫君是冤枉的!你们凭什么抓他!” 叶倩莲再也忍不住,哭着从人群中走出来,声音带着悲愤。
“他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不能这么污蔑他!”
“快放了我姑爷!” 叶柏林也扯着嗓门大喊,激动地就要冲上前。
却被左边的捕快一把推了回来,老人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叶倩莲和王宝莲连忙上前搀扶,母女三人相拥而泣。
这一下,村民们彻底炸了锅:“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打人!”“把人放出来!”
众人纷纷举起拳头抗议,情绪激动,眼看就要冲上去砸开牢门。
两个捕快吓得脸色发白,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连忙转身朝着地牢深处跑去报信,另一个则死死守住门口。
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此时的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
赵捕头正握着那根浸过水的牛皮鞭子,鞭梢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陈长安被按在老虎凳上,双腿被铁箍牢牢固定,脚踝处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可他脸上依旧不见丝毫慌乱,眼神平静地看着赵捕头。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把他架起来!” 赵捕头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陈长安,你不是嘴硬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两个捕快立刻上前,解开陈长安手腕上的铁链。
将他拖拽到一旁的木头架子前,用粗麻绳将他的双手反绑在架子上。
双脚也牢牢捆住,让他动弹不得。
赵捕头缓缓举起鞭子,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正要狠狠抽下去,地牢入口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捕快慌乱的呼喊:“赵捕头!大事不好了!外面李村长带着好多村民来闹事,非要放了陈长安!”
赵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回头怒视着那个捕快,骂道:“你个饭桶!拿银子的时候手比谁都快,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区区一个村长,赶出去不就得了!谁敢闹事,直接抓起来!”
“赵捕头,你还是去看看吧!” 那捕快苦着脸摇头,“外面得有三四十号村民,把牢门都堵死了,我们哥俩实在招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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