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双眼骤然睁开，指尖微光一闪。
祭坛西北角上方，一段原本就有些松动的岩壁边缘，几根悄然生长的坚韧藤蔓猛地收缩拉扯！
“哗啦——砰！”
数块大小不一的岩石应声而落，砸在祭坛外围的空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也触发了附近几个简单的预警符文，发出刺耳的尖鸣。
“落石！注意警戒！”祭坛边的灰袍信徒中响起几声惊呼，西北角的守卫构造体和两名信徒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注意力被吸引。
与此同时，轻羽释放的“蜂群幻影”生效——一大片由光影和轻微嗡嗡声构成的蜂群般的幻象，凭空出现在祭坛正上方，盘旋飞舞，作势欲扑。
虽然没什么实质攻击力，但足以让大多数生物本能地感到烦躁和警惕，尤其是那些需要集中精神维持仪式的信徒。
“什么鬼东西？驱散它！”一名似乎是头领的灰袍信徒厉声喝道，挥手打出一道暗绿能量箭射向蜂群幻影，幻影波动了几下，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显得更加“狂躁”。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黑狼按下了震荡锚的启动钮。
圆筒无声地震动了一下，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高频震荡波束，穿过岩石裂缝和林影确认的路径，精准地命中了祭坛东南角基座与山体连接处的那道细微裂痕。
裂痕处本就流转不畅的能量，受到外来高频震荡的干扰，瞬间发生了紊乱和局部过载。
“嗡——嗤！”
祭坛东南角的符文猛地闪烁了几下，亮度明显不均，晶体柱流淌的粘液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滞涩。
虽然远未达到瘫痪的程度，但整个节点运行的光滑度明显下降，与仪式核心的链接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有干扰！来自地下！”守护东南角的那头“穿山甲构造体”猛地转过头部，独眼红光锁定裂缝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金属摩擦感的嘶吼，四只锋利的爪子开始快速刨地，显然打算钻进裂缝查看。
“就是现在！”雪狼心中低喝。
早已潜伏距离“穿山甲”刨地处不远的林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并没有攻击构造体，而是将一支箭头上绑着特制“强效粘合剂与硬化剂混合包”的箭矢，悄无声息地射向了“穿山甲”刚刚刨开的洞口上方岩壁。
“噗！”箭矢深深嵌入岩壁，内部的混合剂瞬间爆开，迅速凝固，将洞口周围的松散碎石和泥土粘合、硬化。
正在奋力向里钻的“穿山甲构造体”上半身刚进去一半，洞口突然收缩、变硬，它那庞大的金属身躯顿时被卡住了。
它愤怒地扭动、挣扎，爪子刨得碎石乱飞，但洞口被快速硬化的粘合剂加固，一时竟难以脱身，反而把更多的土石搅落，把自己卡得更结实了。
祭坛边的混乱因“穿山甲”的意外被卡而稍稍加剧。
黑狼没有贪功，果断发出撤退信号。
三人再次如同融入夜色般，从洼地撤离，向着预定的第三个集合点——一处位于山脊背风面的隐蔽岩洞。
他们的行动成功干扰了节点，暂时困住了一头守卫，还制造了混乱，为主力争取到了一点喘息之机。
但他们也清楚，这种程度的骚扰，恐怕很难扭转谷内那场更宏大的仪式进程。
就在他们撤离后不久，碎石坡顶，那名灰袍头领脸色阴沉地检查着东南角基座的裂痕和被困的“穿山甲”。
“不是自然落石，是人为的干扰和陷阱。”
他对着通讯器低语，“入侵者很狡猾，擅长潜行和利用环境。节点运行效率下降了大约百分之五，链接稳定性轻微受损。‘穿山甲-7号’被困，预计需要十五分钟才能脱困。”
通讯器另一头，岩窟中的“织网者”听完汇报，只是冷哼了一声：“知道了。继续维持节点，加强戒备。几只小老鼠，翻不起大浪。谷里的‘盛宴’才是正餐。‘蚀骨者’那边……应该已经快把主菜端上桌了吧？”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血池中越发清晰的、眠魂谷口的厮杀景象，脸上的狂热笑意愈发扭曲。
......
岩爪带着两名战士，举着火把，踩着湿滑的溪边卵石来到杉木林边缘时，雪狼早已通过精灵的预警知晓了他们的到来。
营地没有灯火，只有阿木独自一人站在溪边一块平坦的大石上，仿佛在观察星空。
小谷和大山隐在营地阴影中戒备，轻羽和林影依旧在高处，箭矢无声地对准了岩爪三人可能发动攻击的路线。
“阿木学者，”岩爪在距离十步外停下，火把光芒映着他涂着油彩的脸，语气比白天少了几分硬邦邦，多了些复杂，“头人有请。他想听听，你们联盟能提供什么样的‘选择’。”
阿木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太多意外，只有平静的专注。
“感谢头人给予的机会。请带路。”他没有多问，只是示意小谷和大山留在营地，自己整了整因为扎营而稍显凌乱的衣袍，准备跟随。
岩爪看了看阿木身后寂静的营地，又看了看这个看起来文弱却始终镇定的年轻人，点了点头，示意一名战士将一根备用的火把递给阿木。
返回聚居点的路上，气氛沉默而微妙。
夜风穿过林间，带来远方山谷方向更加清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的轰鸣。
阿木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轻微震颤，频率正在加快。
屠岩没有在石屋火塘边见他，而是直接登上了东侧的哨塔。
这里视野开阔，能更清楚地看到东方天际那片被混乱能量映成暗红与惨绿交织的诡异光晕，以及更深处、仿佛山体自身在痛苦痉挛般腾起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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