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从何而来?”
齐铁嘴故意拖长了音,一双小眼睛在陈皮和不远处正走进来的二月红身上,来来回回地打转,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八卦的笑。
陈皮的耳根,在齐铁嘴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悄无声息地,红了。
“你他娘的再敢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这破罗盘给砸了?”
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那副样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齐铁嘴嘿嘿一笑,非但没怕,反而凑得更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四爷,这可不是我胡说,是卦象。卦象是不会骗人的。”
“我跟你说,二爷这春,应的可就是您啊!”
他话音刚落,二月红已经走到了门口。
“老八,你没事吧?”
二月红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看着齐铁嘴虽然狼狈,但精神头十足的样子,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二爷!”
齐铁嘴看见二月红,像是见到了亲人,又是要一顿哭诉。
但他刚“呜”了一声,就被陈皮一道要杀人的眼光给瞪了回去。
齐铁嘴立刻收住眼泪,挺直腰杆,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倒是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说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二月红和陈皮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当他看到两人嘴角那如出一辙的,暧昧的伤口时,齐铁嘴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那颗算尽天下的脑子,在一瞬间,彻底宕机了。
这…这是……
齐铁嘴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百零八个版本的爱恨情仇,师徒虐恋。
他再联想自己刚刚算出的那个“枯木逢春”的卦象。
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
卧槽!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齐铁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一种恍然大悟的,猥琐的了然。
他看向陈皮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对一个煞星的恐惧,而是充满了对强者的敬佩,对勇者的赞叹,以及……对吃到惊天大瓜的兴奋!
牛逼啊,四爷!
真不愧是你!
连师父都敢下手!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陈皮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觉得,这算命的要是再多看一秒,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把他那双眼珠子给挖出来。
二月红也察觉到了齐铁嘴那古怪的眼神。
他顺着齐铁嘴的目光,看了一眼陈皮,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指尖触碰到那细小的伤口,一股酥麻的痛感传来。
二月红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他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对着齐铁嘴道:“没事就好,佛爷还在外面,我们先出去吧。”
“诶,好,好!”
齐铁嘴连忙点头,跟在二月红身后。
只是在路过陈皮身边时,他还是没忍住,对着陈皮,悄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那眼神,仿佛在说:四爷,您是我的神!
陈皮:“……”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救这个神神叨叨的齐老八。
让他被烙铁烫死算了。
三人走出审讯室。
对上了快步过来的张启山。
刺目的阳光晃得齐铁嘴一阵头晕。
他还未站稳,一道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张启山。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神情肃穆的张日山。
张启山无视了院中满地的狼藉,也无视了垂首肃立的陈皮和二月红。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齐铁嘴身上。
那张哭得红肿不堪的脸,那身被撕扯得破烂的藏青长衫,还有那从额角滑落、混合着血与尘的狼狈。
张启山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齐铁嘴面前站定,沉默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笔挺军装外套的纽扣。
带着他体温与军人特有凛冽气息的外套,直接披在了齐铁嘴单薄的肩上,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那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保护意味。
“佛爷……”
齐铁嘴的眼泪,刚刚止住,此刻又一次决堤。
他再也撑不住,一把抓住张启山坚实的手臂,把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深深埋了进去。
压抑的,委屈的哭声,闷闷地从厚实的军装布料下传来。
“呜……佛爷,您可算来了……”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张启山抬起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地,却异常坚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老八,我来晚了,现在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沉,很稳。
陈皮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副“感人至深”的兄弟重逢戏码,嫌弃地撇了撇嘴。
啧。
真他妈肉麻。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二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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