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和田雨汐贴着墙角,猫着腰一步步往破碎机那边挪。
厂里的噪音震天响,机器嗡嗡轰鸣,盖过了他们踩塑料碎渣的细碎声响。
田雨汐一边挪,一边举着微型摄像机,咔咔几下拍下几张照片。挪了足足几分钟,总算钻到破碎机边上,两人蹲下身,喘着粗气。
终于看清库房门口,十来号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吆五喝六地甩扑克牌。
还有几个闲汉靠在椅子上抽烟,吐着烟圈,扯着淡。
有说有笑的,声音大得像再搞基。
田雨汐正举起相机聚焦,突然陈浩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瘦猴似的家伙蹲在地上,正抠抠索索地把破碎机里拆下来的电机铜线,往麻袋里塞。
他也察觉到动静,抬头就对上他们的眼睛。三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动弹。
陈浩赶紧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那家伙别吱声。
那人眼珠子一转,以为他们是同行,嘿嘿咧嘴一笑,加快手脚把铜线塞满麻袋,抱起袋子顺墙根溜了。
三人就这样心照不宣,谁也没坏谁的好事。
可这傻逼运气背,走着走着脚绊上根电线,咔嚓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戳到哪儿了,那台嗡嗡轰鸣的破碎机突然卡壳,喘了两声重重的闷响,就彻底停了。
库房门口顿时炸锅,有人扯着嗓子吼道:“阿光!阿光!操,怎么回事?破碎机他妈停了?”
塑料厂干过的都明白,这机器不能停。
一旦热熔的塑料堵在进料口,时间一长,机器铁定废。
阿光是个光膀子汉子,身上汗珠子直往下淌,下面就一条大裤衩子,脚踩人字拖。
他骂骂咧咧抓起椅子上的破T恤套上,抄起旁边的扳手,屁颠屁颠往破碎机这边冲。
身后还跟着个小跟班,俩人边走边骂娘。
陈浩和田雨汐缩在破碎机后头,狠狠瞪了那老六一眼。老六一看有人来,脑子一热,脚下猛一蹬,踩着地上的塑料瓶子直奔墙角,想翻墙跑路。
他不跑还好,这一跑,立马把门口那帮人惊醒了。
“卧槽!有人!”
阿光举着扳手大喊一声。
门口甩牌的那些人回过神来,抄起家伙就围过去。
小偷被堵在墙角,哇哇乱叫。
还有一拨人直奔陈浩这边,眼瞅着要露馅了。陈浩从怀里摸出田雨汐给他的伸缩棍,咔的一声拉开。
田雨汐也从腰间拽出手枪,两人背靠背,屏息凝神,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光刚凑近,田雨汐枪口就顶上他的脑门。“别动!警察!”
阿光也不知道是吓蒙了还是天生胆大,扯着脖子就嚎:“妈的!条子!条子!”
刚才检查他们车的那家伙也醒过味来,吹起口哨狂喊:“条子!有条子!”
哗啦一下,库房里涌出三四十号人,旁边宿舍的也赤膊上阵冲出来。
眨眼间就把陈浩和田雨汐围得水泄不通。
“别动!警察!”田雨汐扯着嗓子吼,想凭身份震住他们。
可这帮人眼神凶得像恐怖份子,一看就是玩命的货色,哪管你条子不条子的。
人群里挤出个马尾辫的家伙,眯着眼打量他们。陈浩和田雨汐都易了容,可这身形状瞒不住人。
特比是田雨汐的大长腿。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陈浩兄弟吗?怎么着,来验收货了?是不是想看看生产到哪步了?”
陈浩心头一沉,也懒得装了,撕掉下巴上的假胡子,硬着头皮回:“是啊,我这买家,总得过来看看货吧?没毛病,是不?”
马尾冷笑一声,操起袖子:“操你妈的,砍死他!”
“别动!谁动我崩了谁!”田雨汐枪口一晃
马尾乐了,呵呵笑道:“警察?老子告诉你,前几天兄弟们刚宰了个条子,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砍死他!一条枪,能把我们怎么着?让她跑了,全他妈得死翘翘吃花生米!”
这帮人手里没枪,可人多得像潮水,田雨汐就一弹夹,十一发子弹,够打多久?
不能干等着挨砍。
田雨汐咬牙先开一枪,啪的一声,子弹钻进冲在最前面那家伙的大腿。
他惨叫着扑通倒地,捂着腿翻滚。身后的人红了眼,像疯狗一样扑上来。
陈浩一脚踹翻领头的,抡起棍子砸下去,正中那家伙胳膊。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了,胳膊九十度弯折,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看着就渗人。
那家伙疼得直抽抽,嚎得像杀猪似的。
田雨汐也撂倒五六个,可子弹有限,她抓起旁边一根铁棍,咬牙还击。
两人背靠背,喘着粗气杀出一条血路。可对方人太多了,围上来就是一波接一波,空气里全是汗臭和血腥味。
地下室里制毒的韩城眉头紧锁,外面乱成一锅粥。
“怎么回事?去看看。”
“是!”马嘉华抄起家伙冲出来,身后几个小弟手里端着真家伙。
一看马嘉华出来,马尾扯着嗓子喊:“大哥!警察!陈浩,是陈浩,那女的是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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