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金属咬合声在死寂的康复中心内回荡，仿佛是来自未来的机械心跳。
陈锋赤裸着上身，原本空荡荡的双肩此刻已被两对充满了流线型美感的银灰色机械臂所取代。那不是冷冰冰的钢铁假肢，而是基于“女娲”生物打印技术生成的活性金属肌肉。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陈锋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表面的金属纤维微微律动，闪烁着幽蓝色的冷光。
“神经接驳率100%，延迟零点零一毫秒。”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报出了一个足以让全球义肢专家疯狂的数据。
陈锋缓缓抬起右手，那只银色的机械手掌在空中虚握。而在他面前的实验桌上，放着一颗紫红色的葡萄。
对于机械义肢来说，力量容易，控制难。捏碎一块砖头不难，难的是捏起一颗葡萄而不弄破皮。
机械手指轻轻触碰到了葡萄的表皮。
没有破碎，没有汁水飞溅。那冰冷的指尖仿佛拥有了比肉体更敏锐的触觉，稳稳地将那颗脆弱的果实拈了起来，悬停在半空。
“这就是‘女娲’赋予你的新触觉。”一旁的科研人员声音颤抖，“每一根金属纤维里都埋设了纳米级传感器，反馈精度是人类神经末梢的十倍。”
陈锋面无表情，手腕突然翻转。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反手一拳轰在了旁边的一块测试用的高强度合金盾牌上。
那块连步枪子弹都能挡住的盾牌，瞬间像是一张薄纸般向内凹陷，中心处甚至出现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纹。而那颗被他捏在另一只手里的葡萄，依然完好无损，连皮都没破。
静如处子，动如雷霆。
“力量输出，三吨。”科研人员咽了口唾沫，“陈锋同志，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您现在的双臂已经不再是肢体，而是……两门重炮。”
陈锋没有说话，他慢慢收回拳头，感受着那股顺着金属神经传导回来的澎湃力量。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人着迷。
“接下来，是眼睛。”
科研人员小心翼翼地捧来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多波段战术义眼。
“准备好了吗？这可能会有点晕。”
陈锋点了点头，伸手摘下了蒙在眼上的厚厚纱布。
眼眶空洞，但并未停留太久。两枚精密的机械义眼在磁吸作用下，精准地嵌入了眼窝，那是生物神经与电子芯片的直接握手。
“滋——”
轻微的电流声过后，陈锋的世界亮了。
但那不是普通人眼中的世界。
没有色彩的过渡，取而代之的是海量的数据流。
他看向墙壁，“视网膜”上瞬间跳出了墙壁的材质密度、承重结构图；他看向空气，能看到气流的微弱扰动轨迹；他看向科研人员，对方的体温、心跳、微表情变化，全部被量化成了具体的数据。
甚至，他能通过红外波段，直接“看”穿那层薄薄的白大褂，看到对方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型号。
世界在他的眼中被解构了。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一切距离都被精确丈量。
陈锋闭上眼，再次睁开。蓝色的流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感觉怎么样？”
“很清晰。”陈锋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多了一丝冷冽的金属质感，“以前我是用肉眼看世界，现在，我是用‘火控雷达’在看。”
……
康复中心的大门打开。
陈阳推着李将军大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那个站在房间中央，双臂泛着银光、眼中闪烁着蓝芒的男人时，李将军这位见惯了风浪的铁血军人，脚步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那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兵了。
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是一台披着人皮的精密杀戮机器，又像是一个从赛博朋克废土走出来的战神。
“哥……”
陈阳快步冲上前，围着陈锋转了两圈，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作了狂热的兴奋，“你……你现在简直帅炸了！这机械臂，这义眼，太酷了！”
陈锋那张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他伸出机械手，极其精准且温柔地揉了揉陈阳的头发。
“阳阳，任务我都听说了。”
陈锋看向李将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机械臂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首长，陈锋请求归队。听说你们造了一架没有人能开的飞机？”
李将军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陈锋，我知道你现在很强。但是【玄女】不一样。那不是普通的战斗机，那是空天战机。它的瞬时过载能达到25G。”
李将军指了指陈锋的胸口：“你的手和眼是机械的，不怕压。但你的大脑、你的心脏、你的五脏六腑，依然是肉体凡胎。25G的过载下，你的血液会像水银一样沉重，你的心脏会因为泵不动血而停跳，你的大脑会瞬间缺血死亡。”
“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生理鸿沟。”
陈锋沉默了两秒，然后转身走向了隔壁的测试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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