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小时的准备时间,每一分钟都在与西伯利亚的严寒和看不见的对手赛跑。
安全屋的地下室彻底变成了作战指挥中心兼技术工坊。一张巨大的卫星地图铺在中央桌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昆仑镜”山谷的地形数据、传感器推测位置、以及伊戈尔根据记忆绘制的苏联时期该区域可能存在的旧通道标记。
沈翊占据了房间的一角,三个打开的装备箱环绕着他,里面是伊戈尔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非标准”装备。他正在测试一套改装过的工业内窥镜系统——细长的柔性光纤探头连接着高分辨率摄像头和微型光谱仪,可以通过直径不到两厘米的缝隙深入地下空间,同时采集光学、热成像和大气成分数据。
“探头的抗干扰屏蔽还需要加强。”沈翊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地下设施的电磁环境肯定很复杂,常规屏蔽在这种强度的场中撑不过十分钟。”
周明的脸出现在旁边的屏幕上,他正在远程协助编写渗透系统的核心代码。“我正在优化自适应滤波算法,可以实时识别并过滤掉环境电磁噪声,只保留有效数据信号。但需要现场的处理器有足够算力……”
“算力没问题。”沈翊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方块,表面覆盖着散热鳍片,“伊戈尔弄来的‘冰原’系列军用嵌入式计算机,零下四十度正常运转,峰值算力相当于一台工作站。”
陆涛站在地图前,与伊戈尔一起规划渗透路线和撤离方案。熊和狼在地图上用红色记号笔画出几条可能的进入路径。
“从雪坡下的疑似紧急出口进入是最直接的,但风险也最高。”伊戈尔用铅笔轻点那个位置,“如果那是真正的出口,肯定有警报和机械锁。如果只是通风口,直径可能不够人通过。”
“沈翊的探头可以先探。”陆涛说,“我们需要一个备选方案。”
“备选在这里。”狼指着地图上山谷东侧的一处陡坡,“这里的地质雷达显示有一个天然裂缝系统,深度大约三十米,其中有几条裂缝的走向……正好指向地下设施的一个辐射点边缘。距离大约十五米,中间是未扰动的岩层。”
“意思是挖过去?”熊皱眉,“十五米岩石,就算用无声破碎剂,也要好几天,而且震动可能被监测到。”
“不是挖。”伊戈尔从装备箱里拿出一根长约一米的金属管,两端有复杂的接口,“苏联时期工程兵用的‘热蚀钻孔器’,用特殊化学药剂产生定向高温射流,可以在岩石中烧出直径十厘米的孔道,声音极低,热信号也很短暂。一根药柱可以推进三米,我们带五根,理论上够用。”
“理论上?”陆涛问。
“实际操作中,岩石成分不均匀、地下水、未知空腔……都会影响效果。”伊戈尔坦白,“但这是最隐蔽的进入方式,不会触发任何电子警报。而且孔道完成后,我们可以用柔性密封管建立一个临时通道,人员通过后可以完全回填,不留痕迹。”
陆涛权衡着两个方案。直接进入风险高但快;钻孔隐蔽但不确定因素多。他看向沈翊:“技术上,哪个方案对你获取数据更有利?”
沈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如果是紧急出口,很可能直接连接到设施的内部通道或设备区,我可以很快接入主干网络。如果是钻孔进去,可能进入的是边缘区域或维护通道,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找到核心节点。”
“时间。”陆涛自语。他们不知道“昆仑镜”内部的状态,不知道那个“47秒脉冲”意味着什么进程。每一小时都可能至关重要。
这时,夏青的视频窗口弹出,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疲惫,但眼神中闪烁着发现的光芒。
“陆队,我有了重要进展。”她调出一张复杂的频谱对比图,“我分析了‘昆仑镜’那个47秒脉冲信号在过去72小时内的细微变化。发现它的频率在以极缓慢的速度……漂移。”
“漂移?”
“是的。每24小时,基频降低约0.0001赫兹。虽然幅度极小,但趋势非常稳定。”夏青放大图表,“更重要的是,我把这个漂移模式输入到我们对巴黎‘余烬’数据的分析模型中,发现它与巴黎数据流中捕捉到的某种‘背景韵律’的衰减模式……高度相似。”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你是说,西伯利亚的物理场脉冲,和巴黎历史数据流中的某种模式,在同步变化?”沈翊最先反应过来。
“不仅是同步变化,从数学上看,它们像是同一个更大系统的两个不同‘振动模态’。”夏青切换屏幕,展示出一个复杂的拓扑模型,“巴黎的历史数据流在衰减,西伯利亚的地脉脉冲在缓降……如果假设这是一个正在‘收敛’或‘同步’的过程,那么可能需要找到第三个甚至第四个节点,才能看出完整图景。”
“另外三个节点。”陆涛想起周明发现的智利、刚果、澳大利亚的信号点,“它们的数据你能获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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