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廊”地下室的控制室里,空气凝固如铁。阿尔诺·杜兰德被铐在椅子上,脸色在节能灯的白光下显得越发灰败,但他紧抿的嘴唇和偶尔扫向气密门的眼神,透露着顽固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那扇银灰色的门,如同沉默的界碑,隔开了已知与凶险的未知。
克莱蒙警督安排了两名警员看守杜兰德,自己则与陆涛、沈翊以及技术专家围在操作台前。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被逐一打开,更多的日志和配置文件呈现出来。
“找到门禁系统的本地管理后台了。”技术专家指着其中一个界面,“需要双重认证:一是动态密码,由这个独立的硬件令牌生成,每六十秒刷新一次;二是生物特征,似乎是掌静脉扫描结合指纹。缺一不可。令牌……”他看了一眼被搜出放在台面上的杜兰德的个人物品,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黑色电子令牌,“应该就是这个。但生物特征……”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杜兰德。
“杜兰德先生,”克莱蒙走到他面前,语气冷硬,“你是想以合作的态度,帮助我们安全地打开那扇门,接受法律的审判,还是想因为妨碍公务、甚至被视为同谋抵抗,面临更严重的后果?门后面如果还有你的同伙,或者存在危险物质,你的不配合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灾难,包括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杜兰德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他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周围全副武装的警察和神色冷峻的陆涛等人,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他守护的秘密似乎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
“……里面……没有活人了。”他终于嘶哑地开口,声音干涩,“‘消杀’指令……也包括内部的自动清理程序。两天前,最后一批‘样本’转移后,系统就进入了深度休眠和……内部净化状态。现在进去,可能只有空壳,和……一些没来得及完全处理的残留物。”
“自动清理程序?净化?”沈翊追问,“具体是什么?”
“高温焚化炉……强酸分解池……还有神经毒气备用释放装置,如果感应到未授权的暴力闯入或系统核心被破坏。”杜兰德低下头,“我只是个看守,定期维护,记录数据,接收指令……具体的实验和核心操作,我不参与,也不知道全部。”
这解释了他们进入时没有遇到抵抗,以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但如果真如杜兰德所说,内部可能布满致命的自动防御陷阱。
“如何安全关闭这些净化程序?”陆涛问。
“需要……需要从主控制台输入一串解除密码,密码是动态的,和令牌同步,但只有三次输入机会,错误就会触发最终净化……”杜兰德的声音越来越低,“密码……每次由‘馆长’或‘园丁长’单线发送给我,最后一次是三天前,我已经用掉了……”
“也就是说,没有密码,我们无法安全进入?”克莱蒙眉头紧锁。
杜兰德默认了。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强行破门风险极高,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还会造成人员伤亡和环境污染。
“主控制台在里面?”沈翊指着气密门。
杜兰德点头。
“通风系统和线缆是完好的,说明内部仍有基础电力维持。”沈翊思考着,“能不能通过线缆,尝试从外部逆向接入,发送假信号欺骗系统,让它认为已经接受了正确的关闭指令?”
技术专家们面面相觑。“理论上有可能,但需要对他们的通信协议有深入了解。而且,线缆很可能有物理隔离或加密中继,直接接入可能触发警报。”
“我们手里有从‘培养舱’和之前设备中提取的部分协议样本,还有李明远芯片里的一些资料。”沈翊看向陆涛,“可以尝试。但需要时间,而且成功率无法保证。”
“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几小时,甚至更久。”
几小时……对方转移的船只可能正在码头等待,或者“移植”指令随时可能下达。
就在众人权衡之际,一名守在书店上层与警方指挥部保持联系的警员匆匆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警督,技术监控组有发现!他们一直在扫描这片区域的异常无线信号,刚刚捕捉到一个非常微弱、但特征独特的短促数据包,从……从我们正下方的位置发射出来,方向似乎是朝向塞纳河下游,持续时间不到零点一秒就消失了!”
下方?门后面?不是深度休眠了吗?
“信号内容能解析吗?”陆涛立刻问。
“正在尝试,但加密方式从未见过,像是某种……生物特征编码与数字信号的混合体,非常奇特。”警员回答,“信号强度极弱,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布置了高灵敏度阵列,根本捕捉不到。”
休眠设施在对外发送加密信号?是自动状态报告?还是……某种求救或预警信号?亦或是转移前的最后确认?
这个发现让情况更加扑朔迷离。设施内部可能并非完全“死寂”。
“杜兰德,”陆涛转向他,目光如炬,“你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形式的自动通讯装置在休眠期保持活动?或者,有没有可能,还有你也不知道的、更隐秘的通讯方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