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佑元年,五月初二,巳时。
东厂衙署的临时书房内,陆辰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浊气中隐带血色,但比两天前已经淡了很多。九转还魂丹和蛊王浆的药效确实惊人,配合护心鳞的龙力滋养,断裂的肋骨已经愈合大半,内伤也好了七成。
只是代价不小——蛊王浆激发潜能的同时,也在消耗寿命。陆辰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至少被透支了三年。但值了,若没有这快速恢复,明天的疑冢行动根本不可能参加。
“督主,感觉如何?”孟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孟前辈。”
孟川和鬼骨老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打量了陆辰一番,都露出惊讶之色。
“两天恢复七成……小子,你这不是人类的身体吧?”鬼骨老人啧啧称奇,“蛊王浆虽然厉害,但普通人用了,就算恢复也得躺半个月。你倒好,活蹦乱跳了。”
陆辰起身拱手:“多亏两位前辈的灵药。”
“灵药是外因,你的根基才是内因。”孟川正色道,“陆督主,你体内的那股龙力,虽然助你快速恢复,但老夫要提醒你——外力终究是外力,过度依赖,恐损根基。”
“晚辈明白。”陆辰点头,“只是眼下局势危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明白就好。”孟川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清心佩’,贴身佩戴,可防心魔侵扰。你体内那股龙力虽纯正,但太过霸道,容易影响心性。”
陆辰接过,入手温润,确实有静心宁神之效:“谢前辈。”
“别急着谢。”鬼骨老人也掏出一个黑色小瓶,“这是‘噬心蛊’,不是害你的。吞下去,它会潜伏在你心脏附近,若你被恶念控制,它会刺痛你心脏,让你清醒。当然,若你正常,它就老老实实待着。”
陆辰没有犹豫,接过小瓶,倒出一只米粒大小的金色蛊虫,仰头吞下。蛊虫入腹,很快游走到心脏位置,再无动静。
“好胆量!”鬼骨老人赞道,“老夫没看错人。”
孟川道:“陆督主,明晚疑冢行动,我和鬼骨会暗中跟随。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手。这是你的考验,也是你的机缘。”
“晚辈懂。”陆辰道,“两位前辈只需帮忙盯住国师,别让他搅局就行。”
“放心,桑吉那老喇嘛,老夫早就想再会会他了。”鬼骨老人眼中闪过厉色,“三十年前他在苗疆杀我族人,这笔账还没算呢。”
正说着,冯保匆匆进来:“督主,火药已经全部埋设完毕。按照您的吩咐,在疑冢周围三里内,共埋了五百斤火药,引爆点设在三个位置,互为犄角。”
“好。”陆辰展开地图,“引爆信号呢?”
“红色烟花为号。”冯保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点,“只要看到红色烟花,三处同时引爆。另外,我还安排了一队神箭手在制高点,万一烟花信号被拦截,他们可以用火箭引燃备用火药线。”
“考虑周全。”陆辰赞许道,“弟兄们知道危险性吗?”
“都知道。”冯保神色肃然,“都说能为督主、为大夏死战,是他们的荣幸。”
陆辰沉默片刻:“告诉他们,活着回来更重要。火药是最后手段,不到绝境不用。”
“是。”
冯保退下后,徐猛又进来:“督主,影十三的踪迹找到了。”
“在哪儿?”
“西郊皇陵往北十里,有一处废弃的山神庙,他们昨夜在那里落脚。”徐猛道,“一共九人,影十三是先天巅峰,其余八人都是先天初期到中期不等。今天上午,他们分批离开山神庙,往疑冢方向去了,应该是在踩点。”
“盯住他们,但不要打草惊蛇。”陆辰道,“另外,国师那边有什么动静?”
“国师昨天离开东厂后,回了福缘寺,再没出来。”徐猛道,“但今天早上,有七个喇嘛进了福缘寺,都是生面孔,修为看不透,至少是先天中期。”
又增援了。陆辰皱眉,国师这是铁了心要在疑冢动手。
“继续监视,特别是今晚,疑冢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是!”
徐猛离开后,陆辰看向孟川和鬼骨老人:“两位前辈,明晚的行动,国师可能会带至少七个先天高手,影十三有九个,金不换说有十二个天机阁高手。我们这边……”
“东厂能出多少?”孟川问。
“阿七带十名死士做诱饵,冯保带五十精锐在外围,徐猛带二十侦缉司监视。”陆辰道,“但真正能进疑冢核心的,只有我、阿七和那十名死士。死士都是先天初期,战力有限。”
“足够了。”鬼骨老人道,“疑冢内部空间有限,人多反而施展不开。关键是顶尖战力的对决——你和影十三、国师、金不换。我们俩会盯住国师,你专心对付影十三和金不换。”
“金不换……”陆辰沉吟,“他未必会亲自出手。天机阁的人,更擅长机关暗器。”
“那更要小心。”孟川提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进入疑冢后,你不仅要防人,还要防机关。太祖设下的机关,三百年过去了,威力可能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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