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佑元年，四月二十三，卯时。
晨钟响彻京城，东厂衙署大门缓缓打开。陆辰身披蟒袍，腰系玉带，踏过那道象征权力更迭的门槛。这是他获封“九千岁”、执掌东厂的第一天。
衙署内，三百名东厂番子已列队肃立。这些人原是赵无庸麾下，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最低也是后天中期修为。为首的是四个掌班太监，都是先天初期高手，分别掌管刑讯、侦缉、内务、外勤。
“恭迎督主！”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声音整齐划一。
陆辰走到主位前，没有立刻坐下。他目光扫过众人，蛛网感知悄然展开，捕捉着每一丝气息波动——有敬畏，有好奇，有不屑，也有隐藏极深的敌意。
“都起来吧。”陆辰声音平静，“本督初来乍到，有几句话要说在前头。”
他缓步走下台阶，在队列间踱步：“东厂之责，乃监察百官，肃清朝纲，护国安民。从今日起，三条铁律：一不得滥杀无辜，二不得构陷忠良，三不得私受贿赂。违者，厂规处置。”
一个脸上带疤的掌班太监抬头：“督主，若遇罪证确凿却官高权重者，该如何？”
陆辰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管哪一摊？”
“卑职曹正淳，掌刑讯。”疤脸太监声音粗哑。
“曹掌班问得好。”陆辰走回主位，坐下，“罪证确凿，则依律查办，不论官职高低。但——”他话锋一转，“证据必须确凿。本督最恨的，就是屈打成招，罗织罪名。”
曹正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低头道：“卑职明白。”
陆辰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三位，自报家门吧。”
“卑职冯保，掌侦缉。”一个精瘦的中年太监上前。
“卑职刘瑾，掌内务。”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躬身。
“卑职魏忠贤，掌外勤。”最后一个年轻太监声音阴柔。
听到这三个名字，陆辰心中一震。冯保、刘瑾、魏忠贤——都是前世历史上有名的大太监。不过在这个世界，他们还未崭露头角。
“好，本督记住你们了。”陆辰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四皇子余党的清查名单，皇上已御批。冯保，侦缉司三日内查明这些人的下落；曹正淳，刑讯司准备审讯；魏忠贤，外勤司配合抓捕；刘瑾，内务司保障所有行动所需物资。”
“遵命！”四人齐声应道。
陆辰又补充：“记住，要活的。本督要口供，要他们背后的关系网，要挖出所有潜伏的钉子。”
“是！”
部署完毕，陆辰让众人散去，只留下四名掌班。他从怀中取出四枚丹药：“这是‘培元丹’，能助你们突破瓶颈。跟着本督好好干，亏待不了你们。”
四人眼睛一亮，接过丹药，感激涕零。培元丹虽不算珍稀，但也价值不菲，陆辰一出手就是四颗，显见其大方。
“另外，”陆辰语气转冷，“本督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有谁阳奉阴违，吃里扒外……”他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按，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指印。
四人心中一凛，连称不敢。
处理完东厂事务，已是辰时三刻。陆辰换下蟒袍，穿上一身寻常的靛蓝长衫，只带了两名便装番子，前往城南的慈济堂。
慈济堂是京城有名的善堂，收养孤儿、救治贫病。陈小虎被赵无庸安排在这里养伤，已经三天。
走进后院厢房，陈小虎正坐在床上喝药，气色好了许多。见到陆辰，他眼睛一亮：“陆大哥！”
“躺着别动。”陆辰按住要起身的陈小虎，“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没力气。”陈小虎咧嘴笑，“文先生说，再养半个月就能下地。”
陆辰把脉检查，确认蛊毒已清，只是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小虎，伤好之后，你想做什么？回辰楼，还是另有打算？”
陈小虎看着那本册子，封面上写着《细雨剑法入门》。他眼眶一红：“陆大哥，我……我想学武，想帮你。”
“学武很苦。”
“我不怕苦！”陈小虎握紧拳头，“这次要不是我拖后腿，陆大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要变强，以后能保护自己，也能帮你。”
陆辰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眼中闪过欣慰：“好，那你就留在京城。伤好后，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学武。但你要记住，学武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守护该守护的人。”
“我记住了！”
离开慈济堂，陆辰前往城西的云来客栈。苏云袖等人今日要离京了。
客栈后院，三辆马车已经备好。苏云袖一身素白衣裙，正在检查行装。白薇在给马匹喂草料，白岩和孟川在低声交谈。
“陆辰来了。”孟川最先察觉。
众人围过来。苏云袖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听说你今早去东厂了，还顺利吗？”
“还好，都是师父留下的老人，还算配合。”陆辰看向她，“你真决定今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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