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的差事枯燥而繁重,如同永不停歇的流水。一连数日,陆辰都埋首于浩如烟海的文书之中,凭借着过人的记忆、逻辑以及新获得的【洞察术(初级)】,他处理公务的效率极高,不仅将分内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能从一些看似寻常的奏报中,梳理出些许不寻常的蛛丝马迹,偶尔在呈送给秉笔太监的摘要中附上几句精炼的按语,虽未引起太大波澜,却也让人不敢因其资历浅薄而小觑。
然而,在这表面平静的日常下,暗流从未停歇。陆辰的骤然蹿升,如同在司礼监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羡慕、嫉妒、猜疑、乃至敌视的目光,从未远离过他所在的值房。尤其是一些资历较老、却晋升无望的随堂太监,更是明里暗里使着绊子。
这日,陆辰需调用一份关于去岁江南织造局进贡丝绸的存档记录,用以核对一项开支。负责管理此类档案的,是另一位姓王的随堂太监,资历颇老,平日里对陆辰这个“幸进之徒”颇多微词。
陆辰派了小顺子前去调阅,不多时,小顺子空手而回,脸上带着几分难色:“陆随堂,王公公说……说那份卷宗被刘秉笔借去查看了,暂时无法调取。”
“刘秉笔?”陆辰目光从文书上抬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刘秉笔负责的是刑名案件,与江南织造风马牛不相及,这借口拙劣得近乎侮辱。他新得的【洞察术】隐隐感受到小顺子言辞间的一丝闪烁,显然,小顺子并未完全说实话,或许是被那王太监的气势所慑。
“他原话真是如此?”陆辰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小顺子低下头,嗫嚅道:“王公公……语气不太好,说……说陆随堂若急着要,不妨自己去向刘秉笔讨要。”
值房内另外两名被暂时划归陆辰差遣的听差宦官,也偷偷抬眼观察着陆辰的反应。这是他们这位新上司面临的第一次公开挑衅,他的应对,将决定他们这些依附者未来的处境。
陆辰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他知道,今日若退让,日后在这司礼监将寸步难行,更别提组建什么班底。立威,势在必行。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沟通系统:“系统,扫描档案库房方向,确认目标卷宗是否真的被取走,以及王太监当前状态。”
【扫描中……目标卷宗“景康三年江南织造呈报”仍存放于丙字柒号架第三格。目标人物王太监位于档案库房内间,能量波动平稳,情绪:得意、轻蔑、一丝等待看好戏的恶意。】
果然!
陆辰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他对小顺子道:“你且在此等候。”说罢,便径直出了值房,向档案库房走去。
库房内,王太监正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杯热茶,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见陆辰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阴阳怪气道:“哟,陆随堂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不是说了嘛,卷宗被刘秉笔借走了。”
陆辰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直接运用起洞察术,感受着对方那看似镇定实则心虚的情绪波动,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王公公,司礼监规矩,调用存档,皆需记录在册。不知刘秉笔是何时、凭何手令借走的?这记录,可否让下官一观?”
王太监没想到陆辰如此较真,且直接抓住了流程漏洞,神色微微一僵,强自镇定道:“这个……刘秉笔走得急,未来得及登记,回头自会补上。”
“哦?走得急?”陆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可下官方才来时,恰遇刘秉笔房中的小内使,言道刘秉笔今日告假,并未入值。却不知,他是如何从这库房中,‘借’走卷宗的?莫非是隔空取物不成?”
这话一出,王太监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陆辰消息如此灵通,竟连刘秉笔告假都知道!这自然是陆辰通过“暗辰”令牌的日常情报简报得知的。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或许是咱家记错了!”王太监有些慌了,色厉内荏地站起来。
陆辰却不给他喘息之机,一步踏前,先天境中期的气息虽未完全外放,但那经过龙血淬炼的体魄带来的无形压迫感,已然让只有后天后期修为的王太监感到呼吸一窒。
“记错了?”陆辰目光冰冷,“王公公,玩忽职守,假传指令,私自扣压归档文书,阻碍公务……这几条,按司礼监的规矩,该当何罪?是否需要请冯公公,或者赵公公来评评理?”
听到“冯公公”和“赵公公”的名号,王太监彻底吓破了胆,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原本只想给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对方如此强硬,且背景深厚(在他看来),直接搬出了顶头上司!
“陆……陆随堂恕罪!是……是咱家糊涂!咱家这就去给您取卷宗!”王太监再也顾不得面子,连滚带爬地跑到丙字柒号架,手忙脚乱地将那份江南织造的卷宗找了出来,双手颤抖地奉给陆辰。
陆辰接过卷宗,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淡淡留下一句:“王公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安心养老为妙,免得哪天误了大事,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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