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王座大厅里,那只镶着金边的陶瓷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和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几名侍从跪在角落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废物!一群废物!”
高坐在金属王座上的男人——精英堡垒最高议长卡尔·冯·施特劳斯——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此刻青筋暴起。他身后,全息投影屏正循环播放着三组画面:希望壁垒外“界碑”堡垒一夜崛起的震撼影像、斩首行动失败的简短报告、以及情报网“渡鸦”最后一条“已成功潜伏”后便彻底沉寂的时间戳。
“告诉我。”卡尔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是渡鸦叛变了,还是我们整个情报系统早就被联邦渗透成了筛子?”
长桌两侧,十二名最高议会议员没人敢接话。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只有通风系统嗡嗡的低鸣。
“说话!”卡尔猛地一拍扶手,合金震颤声在大厅里回荡。
坐在左侧第三位的军情局长帕维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议长阁下,我们正在全力排查。但……渡鸦的权限太高,他能接触到的加密频道和暗线太多,如果真是他叛变——”
“没有如果。”卡尔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斩首行动失败,我们的情报网在联邦内部集体失声,这绝不是巧合。帕维尔,你的部门里还有多少人和渡鸦有过密切接触?”
帕维尔的脸瞬间白了。
“所有与渡鸦直接联络过的特工、为他提供过情报支持的分析员、甚至只是和他一起参加过培训的人员——”卡尔缓缓站起身,黑色军装上的银鹰徽章在顶灯下泛着冷光,“全部隔离审查。”
“可是议长,那几乎是大半个情报局的骨干!”一名老年议员忍不住开口,“如果全部停职,我们的对外情报工作会瘫痪的!”
“瘫痪?”卡尔笑了,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你以为现在我们的情报系统还在运转吗?它早就被敌人反过来利用了!与其留着这个满是漏洞的筛子,不如彻底清洗,从头再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传我命令——‘清道夫行动’即刻启动。情报局所有B级以上人员,全部接受忠诚度测试。测试不通过者……按叛国罪论处。”
“那测试标准是……”帕维尔声音发颤。
“标准?”卡尔走到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帕维尔,你当了十五年军情局长,难道分不清谁忠诚、谁可疑吗?”
帕维尔浑身僵硬。
他听懂了——没有标准。或者说,唯一的标准就是议长需要多少人头来平息怒火、重整权力。
当天傍晚,情报局大楼就被黑色制服的内务部队包围了。
没有通知,没有解释。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各个办公室,按照一份早有准备的名单抓人。尖叫声、质问声、摔打东西的声音在走廊里此起彼伏,但很快都被粗暴地压制下去。
档案室里,资深情报分析员莱娜正在销毁最后一批纸质文件——这是她从业二十年的习惯,电子档案总让她觉得不保险。门被踹开时,她刚把一叠关于联邦早期建设模式的观察报告塞进碎纸机。
“莱娜·科瓦尔斯基?”领头的内务军官面无表情地念出她的名字,“你被指控与叛国者‘渡鸦’存在非常规联络,并涉嫌向联邦泄露机密情报。请跟我们走一趟。”
“非常规联络?”莱娜站起来,努力保持镇定,“我和渡鸦只在三年前的新人培训会上见过一面!之后的所有接触都是通过加密频道,符合所有安全规程!”
军官不为所动:“这些话留给审讯官说吧。带走。”
两名士兵上前架住她的胳膊。莱娜挣扎着回头,看向那台还在嗡嗡作响的碎纸机——最后几页报告正被齿轮吞噬,上面有她手写的一行标注:“联邦基建模式具有高度组织性,建议采取长期渗透而非正面冲突。”
可惜,没人会看到了。
同样的场景在精英堡垒各个角落上演。
军事研发中心,首席能量武器工程师马克西姆被从实验室里拖出来时,手里还拿着半个辐射衰减率计算板。“我的项目!聚能炮的冷却系统就差最后一步校准了——”他的抗议被一枪托砸在腹部,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后勤调度部,副部长因为半年前批准过一笔“渡鸦申请的特殊装备调拨”而被带走。他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放着女儿的照片——小姑娘笑得很甜,背后是精英堡垒引以为傲的“纯净花园”生态穹顶。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清洗像瘟疫一样蔓延。
最初只是情报局,接着是军事委员会、技术开发部、甚至后勤和医疗系统。只要和“渡鸦”这个名字有过哪怕最微不足道的关联,就会被列入审查名单。而审查,往往意味着消失。
堡垒地下三层,新设立的“忠诚审查中心”里,审讯室的灯二十四小时不熄。
“说!渡鸦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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