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壁垒中央广场,此刻寂静无声。
所有居民,无论是原先的成员,还是后来投靠的流民,都聚集于此。他们的目光聚焦在广场前方那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聚焦在台上那个被反绑双手、跪倒在地的身影——赵虎。
更聚焦在站在赵虎面前,那个身姿挺拔、面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年轻人,钟毅。
晨风吹拂,带着硝烟散尽后的微凉,卷动旗帜,发出猎猎声响。
钟毅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那些面孔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对未来的期盼,也带着对此刻即将发生之事的紧张与关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发抖的赵虎身上。
他没有怒吼,没有斥骂,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敲进所有人的耳中:
“赵虎,前77号安全区护卫队长。”
“你滥用职权,苛待民众,克扣生存物资,视人命如草芥,此为一罪。”
“你心胸狭隘,因一包过期的饼干,便对他人施加酷刑,肆意羞辱,并驱逐出安全区,任其自生自灭,此为二罪。”
“你私藏军火,罔顾集体安危,在面对外部威胁时,首鼠两端,甚至企图弃城逃亡,此为三罪。”
钟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将赵虎的罪行一条条公之于众。
台下的人群中,尤其是那些从77号安全区逃出来的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痛恨,有快意,也有物伤其类的悲哀。赵虎跪在地上,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依照希望壁垒,依照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新秩序——‘劳动换取尊严,背叛共逐之’的原则。”钟毅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赵虎身上,做出了宣判:
“现判处你,驱逐!”
“没收你所有私藏物资,充入壁垒公用。剥夺你一切身份与权利,即刻起,永久驱逐出希望壁垒及其所有庇护范围!此生不得再踏入半步!”
“若有再犯,或发现你蓄意破坏、侵害壁垒及联邦利益,无论身在何处,格杀勿论!”
驱逐,而非处决。这在残酷的废土上,已算得上一丝仁慈,却也意味着将他打回原形,扔回那片充满辐射、变异体和无数危险的绝望荒野,其最终的结局,往往比痛快一死更加漫长和痛苦。
两名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员上前,将烂泥般的赵虎从地上架起,拖拽着向壁垒大门走去。
没有人替他求情,只有一片沉默的注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是对旧秩序、对暴虐与不公的摒弃,也是对台上那位年轻首领所确立的新规矩的无声认同。
厚重的大门在赵虎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他绝望的哀嚎,也仿佛彻底关上了过去那扇充满屈辱与压迫的大门。
壁垒之内,短暂的寂静后,一种更加凝聚、更加坚定的气氛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钟毅用这次公开、公正(相对废土标准)的审判,清晰地划定了红线,树立了不容挑战的权威,也让“希望壁垒”这个名字,与秩序、公正和力量牢牢绑定在一起。
而随着血狼帮溃兵带着恐惧的描述逃向四方,这场堪称奇迹的防御战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周边的废墟、荒野、小型聚集点中传播开来。
“听说了吗?东边那个新起来的‘希望壁垒’,把血狼帮给打残了!”
“独狼差点死在那儿!迫击炮都让人端了!”
“他们有种铁巨人一样的车,还有自己会动的机器人!城墙硬的连炮弹都打不穿!”
“他们那里有干净的水,有吃的,还有电!首领是个讲规矩的能人!”
传言在流传中不断被放大,被赋予神秘的色彩。“希望壁垒”和其神秘强大的首领“钟毅”,成为了这片区域所有幸存者口中热议、敬畏、乃至向往的符号。
几天后,希望壁垒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三三两两,乃至成群结队的幸存者,从不同的方向,怀着忐忑、期待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心情,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钢铁堡垒之外。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却燃烧着对生存的渴望。他们带来了微薄的“投名状”,或许是几块捡来的零件,或许是自己珍藏的一小包种子,更多的是他们自己仅存的力气和求生的意志。
前来投靠的人,络绎不绝。
面对这突然涌入的人流,钟毅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远见和组织能力。他没有盲目地全部接纳,也没有粗暴地将人拒之门外。
在壁垒中央,那面飘扬着新旗帜——背景是暗色大地,前景是银色齿轮与绿色幼苗交织图案——的旗杆下,钟毅面对所有新旧居民,以及那些忐忑不安的新来者,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回荡在壁垒内外,“这里,希望壁垒,将不仅仅是一座幸存者据点。它将是一个核心,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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