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道撕裂永夜的光柱,成了废土居民眼中的神迹。
山脊上的幸存者争论着那是希望还是陷阱。
而风暴中心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正对着系统蓝图,规划着明天要建的百人城池。
老陈的手抖得厉害,那架老旧望远镜的金属外壳被他攥得温热,镜片上的裂纹仿佛要将远处那不可思议的景象切割成更多碎片。
不是幻觉。
那光,真实得灼眼。
十几道......不对!应该说是数十道才对!这些光柱凝聚成了犹如实体一般的存在,它们宛如传说中的擎天巨柱,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硬生生地撕开了这片被废弃土地长久以来所笼罩的、让人感到极度压抑和无法呼吸的漆黑夜幕。
而这些光柱的起始之处,则若隐若现地显现出好几个正趴在地上的巨大身影,其体型之庞大简直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围。
它们就这样静静地守护着那一方地域,并把周围那些原本残破不堪的建筑遗迹都照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一览无余。
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这两块相邻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光明璀璨的人间仙境;另一边则是无尽黑暗的幽冥地府。
他猛地放下望远镜,粗重地喘息着,胸腔里的心脏擂鼓般狂跳。废土十年,他见过闪电点燃枯木的短暂光芒,见过某些疯子点燃废弃燃料库的冲天大火,甚至远远瞥见过传说中“精英堡垒”那如同星点般的稀疏灯火。
但从未有过如此……如此磅礴、如此稳定、如此蛮横地宣告自身存在的光明!
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小型幸存者营地能拥有的力量!
“陈……陈叔?”旁边一个裹着同样破烂毯子的年轻人,被老陈骤变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吓到,声音带着怯意,“你看到什么了?”
老陈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确认那光依旧固执地亮着,如同钉死在夜幕上的银色铆钉。他缓缓放下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沙砾磨过:
“光……好多……好大的光……”
“光?”篝火旁另外几个蜷缩着取暖的幸存者都被吸引了过来,脸上混杂着茫然与一丝被挑起的、微弱的好奇。
“是……是哪个大聚居地迁移过来了?”一个头发花白、断了条胳膊的老者喃喃猜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疑虑覆盖,“不对……没听说这附近有哪个势力有这种……这种排场。”
“海市蜃楼吧?”另一个面色焦黄、眼神闪烁的男人嗤笑一声,用力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这鬼地方,什么怪事没有?饿昏头了看见光,不稀奇。”
“放屁!”老陈猛地低吼,打断了那人的话,他指着远处那片被照亮的天幕,“海市蜃楼能亮这么久?能这么稳?你他妈饿昏头能看见这个?!”
他剧烈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篝火噼啪的燃烧声变得格外清晰。
老陈深吸几口冰冷的、带着辐射尘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视一圈同伴们或惊疑、或恐惧、或麻木的脸,沉声道:“那光是真的。我拿我这双眼睛,还有这十年在废土爬出来的经验担保。”
“但是……”他话锋一转,眉头死死拧紧,“我想不通。什么样的车能发出那种光?什么样的能源能支撑得起?我们捡到的那些破烂电池,连点亮个灯泡都费劲!”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能源,是比食物更紧缺、更令人绝望的资源。
“会不会是……‘精英堡垒’那边的人?”年轻人雷峰,也就是之前询问老陈的那个,忍不住开口,他眼里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未被完全磨灭的好奇与冒险欲,“我听说他们有用不完的电……”
“他们?”老陈冷哼一声,带着明显的厌恶,“那帮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会跑到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废墟来?还搞出这么大动静?除非这里有什么他们非要不可的东西。”
气氛再次凝滞。未知,往往意味着极致的危险。在这片废土,任何超出常识的存在,第一时间引发的不是惊喜,而是源自生存本能的警惕。
“陈叔,那……那我们怎么办?”雷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远方那诱人的光晕。
老陈沉默着,内心在天人交战。去查探,可能遭遇无法想象的危险,可能是某个未知掠夺者团体的陷阱,也可能是更恐怖的东西。不去……那如同神迹般的光明,像一只无形的手,挠着他心底最深处对“正常”、对“文明”的渴望。
最终,经验和对信息的渴求压过了恐惧。
“天快亮了。”老陈看着东方天际那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比周围黑暗稍微淡薄一点的灰色,“等天亮,光线好点,我和雷峰靠近点看看。”
“老陈!你疯了!”断臂老者立刻反对,“万一是个坑呢?我们这点人,够人家塞牙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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