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如活物般直扑谢无咎面门,速度快得连他手中镇渊戟都来不及横架。江小川瞳孔一缩,掌心金纹猛地炸开一股滚烫,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他经脉里划了一道。
“别砍!”他嗓子一紧,整个人往前一扑,不是挡人,而是把右手玉扳指直接怼向那缕黑气前端。
金光与黑气相触的瞬间,没爆,也没炸,反倒像两股水流撞上,轻轻一旋,融在了一起。江小川只觉得指尖一麻,仿佛被老刀敲了脑壳:“蠢货,这是认主反溯!你仨名字刚签完契,它回头找补呢!”
他没空回嘴,余光瞥见谢无咎已经提戟欲斩,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却硬撑着没退半步。阿箬也动了,闭眼抬手,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狐火,轻轻缠上谢无咎额角。那火苗细得像根线,可一搭上去,黑气流动就稳了下来,不再乱窜。
“它在找……三个人都连上的地方。”阿箬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就像……打结的绳子,要三股拧一起才结实。”
谢无咎咬牙:“谁要跟你们打结?”
“不然它迟早把你当异物排出去。”江小川喘了口气,扳指还在发烫,但不再是警告,倒像是热乎的提醒,“刚才那书写的‘共承契’,可不是写完就完的事儿。它得验货——你是真合伙,还是临时搭伙蹭个名?”
谢无咎冷笑一声,还想说什么,忽然闷哼,单膝一软,差点跪地。他左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一道暗红咒纹正隐隐浮现,像是皮下有虫在爬。
“渊魔的印子醒了?”江小川皱眉。
“闭嘴。”谢无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能压住。”
话音未落,秘籍“啪”地翻开,悬浮半空,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页空白之上。紧接着,无数光点从纸面浮起,交织成一片立体符文,青、金、赤三色流转不定,像是呼吸一般明灭。
江小川盯着看了不到三息,脑袋就开始嗡嗡响,眼前发花。他赶紧移开视线,抹了把脸:“这玩意儿不能硬看,看久了魂都要被吸走。”
阿箬却没躲,反而蹲下身,歪头盯着那符文的节奏,嘴里哼起一段不成调的调子——断断续续,像猫叫,又像风穿过破窗的呜咽。
那是她小时候在破庙听见野猫说话时,无意间学会的节奏。
奇怪的是,随着她哼唱,符文的闪烁频率竟慢慢同步起来,三道光脉清晰浮现:一道青光顺着江小川的气息游走,一道金光贴着阿箬的呼吸起伏,最后一道赤红如血,在谢无咎周身盘旋,时不时被他体内残印搅乱。
“它在等我们接上。”江小川忽然明白了,“不是看懂,是‘对频’。”
“怎么对?”谢无咎嗓音沙哑。
“你心跳快得像擂鼓,我都能听见。”江小川咧嘴,“先喘匀了,不然待会儿它以为你要打架。”
谢无咎瞪他一眼,却真的闭了眼,强行压下体内躁动。江小川盘腿坐下,把手按在秘籍封面上,低声说:“来吧,咱们三个,谁也别掉链子。”
他割破手掌,血滴在书页上,正落在“共承契”三个古字之间。玉扳指金光大盛,一圈涟漪荡开,谢无咎额头的冷汗终于止住,体内那股撕扯感也缓缓平息。
阿箬轻轻盘膝,九尾虚影悄然展开一尾,像条柔软的围巾,轻轻环住三人。她闭着眼,声音软软的:“像小时候,我和老鼠、麻雀一起躲雨那样……大家,一个心跳就好。”
没人接话。
但三人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
江小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阿箬的呼吸开始合拍,而谢无咎的真气运转,虽然生涩,却也在一点点调整节奏,试图融入这股流动之中。
秘籍缓缓升起,符文化作流光,分作三缕,分别注入他们识海。江小川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一座倒塌的祭坛,三道背影并肩而立,手中长剑、短刃、锁链同时刺入大地;火焰升腾,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封印阵图缓缓成型……
他猛地睁眼,发现另外两人也同时回神。
“刚才……”阿箬喃喃,“是不是看到了同一个东西?”
“不止是看到。”江小川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金纹温顺地游走,“是‘做过’。”
谢无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招……需要三个人同时出手,一人引,一人锁,一人斩。”
“你记起来了?”江小川挑眉。
“没。”谢无咎冷冷道,“但我体内的残印……刚才有反应。它怕那个阵。”
江小川笑了:“怕就对了,说明咱们走对路了。”
阿箬伸手碰了碰悬浮的秘籍,书页轻轻翻动,显现出一幅新的图案:三道人影站成三角,中间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周围万法崩碎。
“它想让我们练这个。”她说。
“问题是,它不教步骤。”江小川挠头,“光给个成品图,跟看菜谱只会看封面有什么区别?”
“那就试。”谢无咎突然起身,镇渊戟往地上一顿,“引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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