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掀,那团皱巴巴的被子直接被甩到地上。
“别折腾了,这床,够睡。”
话音落,人又压了上去。
楼上动静吵得楼下人睡不着。
蒋鹏飞揉着太阳穴,苦笑:“这小子……是人吗?这体力,怕是连军营特训都比不上。”
他老婆冷笑:“哼,年轻时候你哪儿有这本事?”
蒋鹏飞气得翻个身:“不跟你吵。”
“你还嘴硬!”老婆翻白眼,“昨天不是你劝他连喝三杯?不是你一块块往他碗里夹补品?现在倒好,咱们闺女哭得眼都肿了。”
蒋鹏飞沉默两秒,低声:“……行吧,这事我们确实有点缺德。”
“那几道菜,哪样不是祖传的补药?你一边喊‘别客气’,一边往他碗里塞猛药,现在装什么无辜?”
两人再没吭声。
楼上的声音,像闷雷,一下一下敲在老两口的心坎上。
他们早不是那会儿动不动就翻云覆雨的年纪了,觉少,睡不着,耳朵里全是动静,心里全是罪。
凌晨快四点,蒋南孙才筋疲力尽地昏过去,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于枫一觉睡到日头爬窗,爬起来神清气爽,骨头缝里都像灌了风。
下楼一瞧,蒋鹏飞披着外套,手拿报纸,面前放着杯热茶,像尊刚出炉的雕像。
“蒋叔,这么早?”
于枫半点不怵,笑得坦荡。这种事,蒋鹏飞当爹的,肯定比他懂。再说,这局本来就是人家布的。
昨儿那桌菜,每一道他都认得,都是能让男人“硬”得想跳河的主。
蒋鹏飞缓缓放下报纸,眉头一拧,想发火。
可一想这小子的身份,再想想自己昨儿干的事……气焰直接蔫了半截,端起茶猛灌一口,烫得龇牙。
“你这小子……南孙还小,哪经得起你这么……这么折腾?年轻时能扛,老了知道后悔不?”
于枫笑得没心没肺:“蒋叔,您要是真嫌我闹腾,昨晚就不该劝我喝那碗‘八宝人参酒’。”
蒋鹏飞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
他低下头,盯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半晌没说话。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地板锃亮。
而楼上,被子乱成一团,床头的闹钟,才刚响过六点。
于枫一听就明白了蒋鹏飞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屁股坐到旁边,苦笑摇头:“这真算节制了。”
蒋鹏飞斜眼瞥他,那眼神跟看个吹牛不上税的愣头青没俩样。
他年轻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满嘴跑火车,睡醒觉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之王。
这种话?打死他都不信。
“蒋叔,您昨儿晚上那波操作,我就是想收手,腿都软了啊!”于枫无奈摊手。
蒋鹏飞一听,差点跳起来:“你倒是会装!占了便宜还在这儿喊亏?”
“我真没吹。”于枫两手一抬,“您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舌头都快嚼碎了,能咋办?”
这种事,外人听了当段子,懂行的才晓得,昨天三次,真不算多。跟司清那会儿,天亮了都没停过。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掰扯。”蒋鹏飞叹了口气,“南孙怎么样?”
他想攀上于枫这棵高枝,可更惦记的是自己闺女。俩人关系刚缓和点,他心里那根刺就没拔掉过,亏欠太多了。
“睡得死沉,下午前估计醒不来。”于枫说,“到公司我跟前台打声招呼,她迟到不扣钱。”
“我就问这个?”蒋鹏飞瞪眼。
于枫干笑两声:“放心吧蒋叔,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蒋鹏飞冷笑一声,摆摆手,“行,我不说了,再说我怕自己先气进ICU。”
以后这小子是他老板,名义上是上下级,可私底下那层关系……万一哪天吹个枕边风,他闺女怕不是要被整到哭。
“吃早饭吧。”
“这回……真不是药膳?”于枫挑眉。
“你以为我女儿是电动榨汁机?”蒋鹏飞横他一眼,咬牙,“她经不起你这么造了!”
说完还恶狠狠瞪了他一下,跟看仇人似的。
吃完饭,俩人一道回公司。
蒋鹏飞站在“皓澜科技”的玻璃门前,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才几天?
上回他来,是卖楼还债,哭着把唯一的老巢贱价出手,差点跪着求人收。
现在呢?他是来当副总的。
脚踩在熟悉的地毯上,脑子里嗡嗡响。
“怎么?站门口发呆?”于枫问。
蒋鹏飞长叹:“没几天,像隔了十年。”
“咋的?又想起股市那几只妖股了?”
“嗯。总想着反弹,想翻盘……结果把房子都卖了,人也差点废了。”
于枫拍拍他肩膀:“人生嘛,哪有一直顺的?起落很正常,跌了不怕,爬起来再干就是。”
蒋鹏飞苦笑:“我早没那份热血了。今天能活着吃口热饭,明天还能喘气,我都知足了。”
于枫点头:“明白。人经历了事,心肯定不一样。走吧,上楼,开早会,我正式把你介绍给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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