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兴安屯村口。
几个正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的老汉,突然瞪大了眼睛,烟袋锅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的娘咧!那是啥?”
远处雪地上,一道深深的血痕蜿蜒而来。
王建军单人独骑,用绳索拖着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一步一步走进了屯子。
“野猪王!是那头铁皮野猪王!”
“老天爷!这得有四五百斤吧!”
“建军把山神爷的坐骑给宰了!”
全屯子轰动。
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涌了出来,围着那头巨兽啧啧称奇。
眼神里,全是敬畏。
能干死这玩意的,那是真英雄,是好汉。
王建军把绳子一扔,站在打谷场中央,气势如虹。
“向阳!”
“在!”
李向阳挤出人群,一脸狂热。
“拿刀来!”
“好嘞!”
王建军当众肢解野猪。
剔骨,分肉。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这肉,给盖房的工人们炖了!”
“剩下的,给屯子里的孤寡老人,每家送五斤!”
“猪心猪肝,给村里的小学送去,给孩子们补补!”
人群炸锅了。
“建军仁义啊!”
“这才是咱们屯子的带头人!”
欢呼声震天响。
王建军只留下了两样东西。
猪肚里那颗拳头大的“猪砂”,还有那对锋利的獠牙。
肉是人情,这两样才是钱。
这一波,人心收割得彻彻底底。
他在兴安屯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入夜。
王家西屋。
李向阳压低声音汇报。
“姐夫,王长友那边传来消息。”
“周卫东知道行动失败,发了通火,砸了不少东西。”
“但他暂时没派第二波人,说是要摸摸你的底。”
“他在观望。”
王建军擦拭着那颗风干的猪砂,冷笑一声。
“观望好啊。”
“他不动,咱们去动他。”
“收拾东西,连夜进城。”
……
县城。
黑市。
这里是整个县最藏污纳垢,也最流金淌银的地方。
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几盏昏黄的灯泡在风中摇曳。
王建军带着李向阳,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挂着“收购山货”牌子的不起眼小店。
店老板是个独眼龙,也是这片黑市的坐地虎。
看到王建军拿出的东西,独眼龙那只独眼一亮。
“五品叶……猪砂……”
独眼龙的手都在抖。
“兄弟,这货太硬了。”
“开个价。”
王建军言简意赅,坐在椅子上,腰杆笔直。
独眼龙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
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简直是天文数字!
“少了。”
王建军连眼皮都没抬。
“这参,能吊命。这砂,能救人。”
“一口价,八千。”
“外加两张自行车票,一张电视机票。”
独眼龙咬了咬牙,紧盯着王建军。
王建军回以冷笑,手若无其事地搭在腰间。
那里鼓鼓囊囊。
半晌。
“成!”
独眼龙一拍桌子。
“兄弟是个狠人,这朋友我交了!”
交易完成。
厚厚一沓“大团结”,整整八十张,外加几张紧俏的票证,塞进了王建军的皮包。
资金问题,彻底解决。
这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也是他复仇的本钱。
出了黑市,王建军没有停歇。
百货大楼。
他大手一挥,买!
两套体面的毛料西装,几双锃亮的皮鞋,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
甚至还给李秀兰买了一件红色的羊毛大衣,一盒雪花膏。
李向阳跟在后面,大包小包拎得手软,嘴都笑歪了。
“姐夫,咱们这是发了啊!”
“这才哪到哪。”
王建军整理了一下新买的西装领口,看着镜子里那个英挺逼人的自己。
那个落魄的退伍兵不见了。
镜中的人,是一个气场强大的“港商”,一个即将搅动风云的枭雄。
“这钱,是子弹。”
“咱们要去雪城,打一场大仗。”
……
回到兴安屯,已是深夜。
王建军留了一千块给母亲刘春燕。
“娘,这钱您收好,想吃啥买啥。”
刘春燕看着那堆钱,吓得直哆嗦,眼泪止不住地流。
“儿啊,这……这咋这么多钱啊……”
“干净钱,您放心花。”
安顿好后方。
王建军回到了西屋。
李秀兰还没睡,正坐在灯下纳鞋底。
看到丈夫回来,她急忙迎了上来,目光落在那个大包小包上,又落在丈夫那身新西装上。
“建军,你这是……”
“秀兰。”
王建军拿出那件红色的羊毛大衣,披在妻子身上。
大红的颜色,映得李秀兰的脸庞格外娇艳。
“真好看。”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脸颊,眼神十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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