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它长得跟个猫似的,这玩意儿,凶性仅次于土豹子。”
冯俊死死盯着那只猞猁,声音压得极低。
“看着不大,沉的能有六十来斤。爪子比刀还快,一口就能把狗的喉咙咬断。”
王建军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见那只猞猁的前爪下面,踩着一只已经血肉模糊的兔子。
鲜血,顺着它的嘴角,一滴滴落在雪地上,像绽开的梅花。
那份镇定和凶残,让王建军后背直冒凉气。
四条身经百战的猎狗,此刻竟没有一条敢主动发起攻击。
它们只是狂吠,只是包围,用声音和气势进行压迫。
“这畜生,聪明得很。”
冯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它知道自己被围了,跑不掉。它现在就是在等,等咱们的狗先沉不住气。”
“只要有一条狗敢先上,它拼着受伤,也得先废了那条狗,杀鸡儆猴。”
王建军握着五六半的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开枪。
可那只猞猁太狡猾了,它始终用那根倒下的枯木和周围的杂草挡着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且它和狗群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高速移动中,他根本没有把握一枪命中,而不伤到狗。
四条狗,再次摆出了那个古怪的阵型。
跟之前围着歪脖子松树撒尿时一模一样,东、南、西、北,死死卡住了四个方位。
只是这一次,狗头朝内,四张嘴全都咧着,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雷声。
那只猞猁被围在中央,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腰身弓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
它随着狗群的移动,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小圈,始终不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
“操!”
冯俊低声骂了一句。
“这畜生精得很!”
王建军和冯俊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僵局。
四条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叫声瞬间变得嚣张起来,一个个都往前凑,试图缩小包围圈。
那只猞猁却愈发不安,弓起的背压得更低,喉咙里的呼噜声也变成了充满威胁的嘶吼。
它似乎在寻找逃跑的缺口。
王建军端起了枪,准星第一时间就套住了那颗不断晃动的脑袋。
可他根本没法开枪。
四条狗围着猞猁不停地转,跑动,跳跃,有好几次,大黄的脑袋刚从准星里闪过,大白的屁股又晃了进来。
“姑父,我没法开枪!狗挡着!”
王建军急得额头见了汗。
冯俊手里的猎枪提着,枪口却朝下,根本没有瞄准。
他死死盯着那只猞猁,眼神里全是贪婪。
这么一张品相完好的皮子,拿到县里,少说也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可一看到那四条围着猞猁打转的狗,他心里的火热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要是开枪,万一打偏了,伤了哪条狗……
他不敢想。
就在两人犹豫的瞬间,头狗大白先沉不住气了。
它猛地发出一声爆喝,朝着猞猁的侧面扑了过去。
其余三条狗见状,也疯了似的跟着往前冲。
那只猞猁的反应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大白扑到近前的瞬间,它四足猛地发力,整个身子像弹簧一样,原地拔起一人多高。
落地时,它的后腿在半空中,对着紧随其后的大黄,狠狠蹬了一脚。
“嗷呜!”
大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蹬得在雪地里滚了两圈,左边的大腿上,瞬间就多了三道血口子。
那猞猁却借着这一蹬之力,身体在空中再次转向。
只一眨眼,那道灰白色的影子就窜出了两米远。
“追!”
冯俊的脸都白了,一声怒吼,拔腿就追。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追到时,场面再次陷入了僵持。
那只猞猁毫发无损地挂在一棵粗壮的桦树上,离地足有四五米高。
四条狗都在树下,急得团团转,疯狂地吠叫着,却根本够不着。
大黄的腿还在流血,把身下的雪都染红了一片。
另外三条狗身上,也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不是耳朵被抓破,就是脸上添了新伤。
“他娘的!”
冯俊气得直跺脚。
王建军端着枪,在树下转了两圈,还是找不到好的射击角度。
那畜生太狡猾了,始终用粗壮的树干挡着自己的身体。
就在王建军准备冒险爬上另一棵树,从高处射击时,树上的猞猁突然动了。
它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扑了下来。
它的目标,是正下方,叫得最凶的头狗大白。
“大白!小心!”
冯俊的吼声都变了调。
大白猛地抬头,它没有躲,反而迎着那道扑下来的影子,也跟着人立而起。
一猫一狗,在半空中就抱在了一起,重重地摔在雪地上,翻滚着,撕咬着。
尖利的爪子,锋利的牙齿,疯狂地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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