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茹猛地抬起头,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中虽然还有恐惧,却多了一丝坚定的光芒:“我想清楚了!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若拼死一搏!只要能为兄长、为周家争得一线生机,婉茹万死不辞!”
“好。”林晚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需按我说的做。”
她俯下身,在周婉茹耳边低声交代起来。让她假意应承萧贵妃的要求,虚与委蛇,尽可能多地探听萧贵妃及其背后势力的动向、计划,尤其是关于镜魔恢复情况和宫中傀儡分布的讯息。同时,约定好下次联络的方式与暗号。
“记住,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若无必要,不要主动联系我。若有紧急情况,或探得重大消息,再依暗号行事。”林晚晴最后叮嘱道。
周婉茹仔细记下,重重磕了一个头:“婉茹明白!定不负姐姐所托!”
林晚晴看着她,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将这怯懦的少女拉入这生死棋局,是无奈之举,亦是残酷之举。但在这噬骨的深宫之中,无人能独善其身。
“回去吧,小心些。”
周婉茹站起身,最后看了林晚晴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决绝,亦有深深的依赖。随即,她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林晚晴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弯腰拾起那枚掉落在地的金簪,入手冰凉。
槐下夜盟,已成。
这深宫之中,终于不再是她一人在黑暗中独行。
她抬头,望向那被宫墙切割的、四方的、依旧沉沉的夜空。
风,越来越急了。而这刚刚结成的脆弱同盟,能否在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存续下去,犹未可知。
但无论如何,棋局之上,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
下一步,该轮到她们,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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