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的身影在葬星谷深处的岩缝间缓缓浮现,敛龙环的微光尚未完全散去。他方才借助这得自龙魂秘境的异宝,强行短距离穿梭空间,才堪堪躲过那诡异的幽冥吸力。此刻,他藏身于一块巨大的蚀骨岩后,气息内敛至极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方才立身之处。
那里,原本只是微微波动的幽冥裂隙,此刻已扩张至丈许宽,漆黑的空间裂缝边缘,丝丝缕缕的灰白色幽冥死气如触手般探出,所过之处,连岩石都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更令人心悸的是,裂隙中心隐隐传来万魂哭嚎般的嘶鸣,仿佛连接着九幽之地。
“这绝非自然扩张……”叶小凡心中凛然。他清晰地记得,傲辰残魂坐化前曾拼尽最后力量加固封印,按理说短期内不应有如此异变。除非……有外力强行冲击,或者内部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他尝试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裂隙边缘延伸,试图探查根源。然而,神识甫一接触那灰白死气,便如遭雷击,一股冰寒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恶意顺着神识反馈而来,让他识海一阵刺痛,连忙切断联系。
“好霸道的死气!比典籍中记载的寻常幽冥之气凶戾十倍不止!”叶小凡脸色微白,急忙运转《虚空衍界诀》,虚空源珠散发的清辉抚平了识海的波澜。他意识到,这裂隙背后隐藏的危险,远超预估。
正当他凝神戒备时,怀中那枚一直指引方向的暗金龙鳞,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这一次的灼热感远超以往,仿佛要烙进他的血肉之中。同时,龙鳞表面那些模糊的符文像是被无形之笔描摹,骤然亮起刺目的暗金光芒,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束自主射出,并非指向裂隙,而是笔直地没入他脚下的大地深处!
“嗯?指引方向变了?”叶小凡愕然。根据以往经验,龙鳞通常指向与龙族相关的事物或空间节点,此刻却指向地底?难道这葬星谷之下,还隐藏着比幽冥裂隙更重要的龙族秘辛?
他略一沉吟,决定循着龙鳞的指引。当下裂隙情况不明,贸然探查过于危险,而这突如其来的龙鳞异动,或许是新的契机。他深吸一口气,施展土遁术,周身泛起黄蒙蒙的光晕,身形缓缓沉入地面。
下沉约百丈,周围已是漆黑一片,唯有龙鳞散发的光芒照亮方寸之地。土石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对筑基中期且肉身经过龙元灵液淬炼的叶小凡而言,尚在承受范围之内。龙鳞的光束依旧坚定地指向下方,仿佛没有尽头。
又下潜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叶小凡只觉身体一轻,已穿过厚厚的岩层,落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之中。
双脚落地,他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洞顶垂下无数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钟乳石,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提供了些许照明。空气潮湿而阴冷,弥漫着古老的尘埃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威严。
洞窟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龙族遗迹或宝藏,而是一片巨大的废墟。残垣断壁依稀可以看出曾经是一座巍峨宫殿的轮廓,但如今早已崩塌,被岁月的尘埃掩埋。一种难以言说的荒凉感弥漫在空气中。
龙鳞的光束至此消散,但其本身的灼热感并未减退,反而微微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哀悼,又似在呼唤。
叶小凡迈步走向废墟,脚下踩过碎裂的玉石地砖和腐朽的巨木。很快,他在一片相对完整的断墙前停下了脚步。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沉积物,但龙鳞的光芒扫过,隐约露出了其下斑驳的壁画痕迹。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以灵力拂去墙上的污垢。渐渐的,一幅幅古老而残缺的壁画呈现出来。
壁画的内容令人心惊。起初,描绘的是巨龙翱翔于祥云之间,山河壮丽,一片祥和景象。那些巨龙形态各异,鳞爪飞扬,与傲辰的形态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威严。其中为首的数条巨龙,气息尤为磅礴,显然是龙族中的王者。
接下来的画面却急转直下。天空裂开了巨大的缝隙,无尽的幽冥死气如同黑色的洪水倾泻而下!大地崩裂,山河倾覆。巨龙们仰天咆哮,与从裂隙中涌出的、形态模糊的扭曲魔物展开殊死搏杀。战斗惨烈至极,龙血如雨洒落,将大地染成暗金色。
叶小凡的目光凝固在最后一幅相对清晰的画面上。那是一条体型格外庞大、鳞片呈现暗金色的巨龙,与傲辰的本体极为相似,但它更加苍老,龙角如冠,充满了沧桑感。它盘旋在一片巨大的阵法光幕之上,那光幕死死镇压着下方一道缩小了无数倍、却与葬星谷上空那道一般无二的幽冥裂隙!巨龙的龙首低垂,龙口张开,似乎在吟唱着古老的龙语,将自身磅礴的生命本源注入阵法之中。它的身躯已呈现半透明状,显然消耗巨大。
而在壁画的一个角落,叶小凡瞳孔骤缩——他看到了几个身着血红莲花纹饰黑袍的身影!这些人影鬼鬼祟祟,正围绕着一个小型的祭坛施展着某种邪法,祭坛上血光涌动,延伸出无数细密的血色丝线,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侵蚀着那条暗金巨龙支撑的封印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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