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初时的心潮澎湃渐渐被现实的冷静所取代。
她深知,认亲之事关乎性命与前程,绝非儿戏,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难不成要直接冲到福府大门前,对着门房嚷嚷“我是皇上流落在外的格格”?
只怕话未说完,就会被当成失心疯乱棍打走,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此事,必须缜密筹划,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契机。
“急也无用,还是先稳住心神,摸清情况再说。”她告诫自己,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点,隐匿于这京城的人海之中,再图后计。
于是,她在内城寻了一间看起来干净整洁、位置却不算太起眼的客栈,包下了一个僻静的单间,暂且作为临时的据点。
接下来的几日,金锁看似悠闲,实则心思电转。
她每日都会在京城各处走动,看似游览风光,实则是在熟悉环境,收集信息,尤其是关于福家、关于皇宫、关于京城权贵圈子的各种蛛丝马迹。
她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也等待着自己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日午后,她正在客栈大堂角落独自用饭,耳边忽然飘来了邻桌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兴致勃勃的议论声。
“张兄,李兄,你们可听说了?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说道,脸上带着兴奋。
“中秋年年有,有何稀奇?”被称作李兄的人不以为意。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青衫男子压低了声音,却难掩激动,“今年的徽客楼,可是放出风声了!还是老规矩,中秋那日,会在楼外悬挂一串极难的字谜!听说那谜面是请了翰林院的学士亲自拟定的,艰深无比!但是——”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但凡有人能当场猜出所有谜底,徽客楼东家便当场奉上一百两纹银作为彩头!”
“一百两?!”另一人惊呼出声,眼睛都瞪大了,“好大的手笔!这够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嚼用了!后天,后天我非要去好好试一试不可!”
旁边那个被称作“老胡”的胖书生闻言,嗤笑一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得了吧,王老弟!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三字经》都背不利索,也敢去凑这个热闹?也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咱们读书人的脸面?”
“哈哈哈……”桌上几人顿时哄笑起来,那姓王的书生也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不再言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邻桌这番看似寻常的闲谈,却如同一道灵光,瞬间劈开了金锁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徽客楼!字谜!一百两彩头!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她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徽客楼她是知道的,前世作为萧云时,曾与永琪、尔康他们去过几次,那是京城里有名的文人雅士、官宦子弟喜欢聚集的清雅茶楼,格调不俗。
能在那里悬赏猜谜,并且出手如此阔绰,其幕后东家定然非富即贵,与文人圈子、甚至官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场合,极其有可能吸引那个人的到来——福尔康!
福尔康身为大学士之子,御前侍卫,本身就有才名,又好风雅,这种汇聚了京城才俊、兼具趣味与挑战的雅事,他很可能不会错过。
即便他本人不去,届时在场的也必定多是文人官宦子弟,正是她不动声色地展示才华、引起注意,甚至借此打入那个圈子的绝好平台!
“虽然不确定尔康今世是否一定会去,但眼下看来,这已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突破口了!只能赌一赌运气!”
金锁心中迅速做出了决断。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创造机会。
打定主意后,她心中反而安定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焦灼。她依旧每日在京城闲逛,但目的性更强,更多地流连于书肆、画舫、茶楼附近,感受着京城的文化氛围,也留意着各色人等的言谈举止。
就在这期间,她又一次遇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燕子!
那是在一个热闹的街口,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不时爆发出叫好声。
金锁好奇地凑近一看,果然是柳青、柳红和小燕子正在卖艺。柳青在耍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柳红则在旁边敲锣助威,而人群的焦点,无疑是那个穿着一身红色劲装、像只快乐小鸟般穿梭在场中,表演着蹩脚却又充满趣味戏法的小燕子。
她正拿着几个颜色鲜艳的小布袋,手法生疏地玩着“三仙归洞”,嘴里还念念有词,逗得围观百姓哈哈大笑。
虽然破绽百出,但她那股子机灵劲儿和毫不怯场的大方态度,却格外引人好感。
金锁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小燕子那鲜活生动的模样,与前世电视剧里所看的小燕子重叠,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目光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没想到,小燕子感觉异常敏锐,立刻就察觉到了这道专注的视线。
她表演完一个段落,猛地一抬头,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的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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