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春色无边。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透过明黄色的帐幔洒入寝殿。
安陵容依偎在皇帝怀中,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与真实,心中却依旧萦绕着巨大的谜团。
她终是忍不住,抬起朦胧的睡眼,轻声问出了盘桓在心头的疑问:
“四郎……”她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娇慵,“明明我已换了全然不同的容貌,家世也如此卑微,与从前天差地别……你究竟是如何一眼就认出我的?
还有……你方才说寻了我几世,这又是何意?”她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与探寻。
皇帝闻言,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时光重量。
“朕也不知具体缘由。”他的声音低沉而缥缈,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只记得那一世……朕驾崩之后,魂魄却并未离去,一直被禁锢在这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之内,无法离开,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此徘徊。”
“朕看到了我们的儿子继承大统,看到了你被尊为太后,母仪天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欣慰,但随即变得无比沉痛,“可是……朕却眼睁睁看着你,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薨逝于慈宁宫!朕当时心急如焚,拼了命地想告诉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朕一个人……可朕触碰不到你,呼喊你也听不见……只能看着你被敛入棺椁,葬入帝陵……”
说到此处,皇帝的声音哽咽了,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害怕怀中人再次消失:“那时朕心痛如绞,悔恨交加。
就在朕的魂魄即将被无尽的孤寂与悔恨吞噬之时,一位仙风道骨的仙师忽然出现。
他告诉朕,朕与你缘分未尽,若朕心意坚定,肯承受这孤寂等待之苦,待到第三世轮回,便能再续前缘。”
“朕不知道具体等了多久,仿佛过了千百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直到前不久,就在选秀之前,朕才终于从那漫长的等待中解脱,魂魄归体。”
他低下头,深深凝视着安陵容的眼睛,目光灼灼,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就在选秀那天,你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朕只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的灵魂之光,无论外表如何变幻,在朕眼中都如暗夜明珠,独一无二,清晰可辨。”
“卿卿,还好……还好你回来了……朕终于等到你了。”
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后怕。
安陵容听着这匪夷所思却又情真意切的叙述,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空里,他竟独自承受了如此漫长的孤寂与等待。
她反手紧紧抱住他,无声地给予安慰。
温情片刻后,皇帝扬声唤来苏培盛,竟直接口述旨意:“传朕旨意,毓常在安氏,柔嘉淑慎,温婉敦厚,深得朕心,着即晋封为正四品嫔位,赐号‘毓’,赐居永寿宫主位,一应份例皆按嫔位供给。”
苏培盛虽心中巨震,但面上丝毫不显,利落地跪下领旨:“嗻!奴才这就去拟旨传谕六宫!”
安陵容闻言却是吃了一惊,连忙拉住皇帝的衣袖:“四郎!这……这是否太过逾越规矩?臣妾昨日才刚承宠,今日便越级晋封,恐六宫非议,于朝堂之上怕也……”
皇帝却毫不在意地打断她,语气霸道而坚定:“无妨!朕的卿卿,什么都配得上!若不是眼下时机未到,不宜立刻动皇后之位,朕恨不得现在就将凤印凤冠都捧到你面前!”
他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朕亏欠你的,今生都要一一补回来。
区区嫔位,只是个开始。”
安陵容心中百感交集,知他心意已决,再说无用,便顺势依偎进他怀里,作出一副感动不已、又惶恐不安的模样,柔声唤道:“四郎……”千言万语,尽在这依赖的一声呼唤之中。
又温存了片刻,眼看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将至,安陵容不得不起身梳妆。
皇帝特意吩咐内务府送来了符合嫔位份例的旗装和头面首饰。
装扮一新的安陵容,虽容貌依旧清丽,但通身的气度却因位份的提升和一夜之间身份的巨大转变而悄然发生了变化,更添了几分雍容与不容侵犯的威仪。
她扶着侍琴的手,坐上内务府新配的软轿,一路朝着景仁宫而去。
踏入景仁宫正殿,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一夜之间从常在跃升为嫔位、还独居一宫主位的新宠身上。
沈眉庄、孙妙青、夏冬春、富察贵人等新晋嫔妃,按着规矩,率先起身向她行礼,神色各异:“嫔妾参见毓嫔娘娘,娘娘万福。”
安陵容神色平静,微微抬手,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疏离:“各位妹妹请起。”
随后,她又向早已到场、位份高于她的齐妃行了礼,齐妃却神色复杂。
接着,她又走向坐在另一侧、以娇艳泼辣着称的丽嫔,依礼相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