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步入春景轩。
殿内布置得精致典雅,一应用具皆是上乘,显然内务府是用了心思的,绝非敷衍一个刚入宫的常在。
她环视一周,状似无意地向身旁的玉瑚姑姑询问道:“姑姑,这永寿宫殿宇广阔,不知可还有其他嫔妃娘娘居住?”
玉瑚姑姑恭敬地回答:“回小主的话,如今整个永寿宫,只小主您一位主子。”
又是如此! 安陵容的心猛地一沉。独居一宫?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恩宠!她一个刚入宫的县丞之女,何德何能?为何所有事情都与她记忆中的前一世、与她所知的剧情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偏离?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皇上的意图?还是……那只无形之手的安排?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层浓雾,让她看不清前路,只能更加谨慎。
刚坐下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这新居所,门外便有守门的小太监急匆匆进来通报:“启禀小主,各宫娘娘派人送来贺礼,恭贺小主新居之喜!”
安陵容忙端正坐姿:“快请。”
率先进来的,是景仁宫皇后身边的头等心腹——剪秋姑姑。
剪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举止得体,身后跟着几个捧着锦盒的小宫女。
“奴婢剪秋,给毓小主请安。皇后娘娘听闻小主入住永寿宫,特命奴婢送来些薄礼,恭贺小主。
娘娘说,小主初入宫闱,若有什么短缺或不习惯的,尽管遣人去景仁宫回话。”剪秋说着,示意宫女将礼物呈上,多是些绸缎布料、文房四宝之类,符合皇后一贯端庄持重的风格。
安陵容连忙起身,微微屈膝:“陵容多谢皇后娘娘恩赏,有劳姑姑跑这一趟。”她示意侍琴送上备好的荷包,态度谦卑温顺。
剪秋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接过荷包,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去。
安陵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剪秋的话听着关切,但她深知这位皇后身边第一人的厉害,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和。景仁宫的人,她不得不防,却也不能得罪。
刚送走剪秋,翊坤宫的贺礼便到了。
来的正是华妃身边那个颇具信任、腿脚不便却心狠手辣的大太监——周宁海。
周宁海被人搀扶着进来,态度比起剪秋显得倨傲几分,但礼数倒也周全:“奴才周宁海,奉华妃娘娘之命,特来向毓小主道贺!娘娘说了,永寿宫是个好地方,让小主安心住着。”
他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们手里托着好几个锦盒!以及一个大箱子!一打开,里面金光灿灿,竟是各色时新花样的锦缎、耀眼夺目的金银锞子、以及一些成色极好的玉器首饰!其数量和价值,明显压过了方才皇后所赠。
华妃出手,果然一如既往的阔绰豪横,带着毫不掩饰的拉拢和示威意味。
安陵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安的模样,连忙谢恩:“华妃娘娘厚爱,本小主愧不敢当,请公公代为转达本小主的感激之情。”
同样让侍琴奉上厚厚的荷包。
周宁海对安陵容的恭顺态度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便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殿内堆放的两宫赏赐,尤其是翊坤宫那几乎能闪瞎人眼的丰厚礼物,安陵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反而黛眉微蹙,疑惑越来越深。
这太不合常理了!按照她所知,原剧中的安陵容因为出身卑微,初入宫时根本无人问津,除了内务府按例分发的份例和一匹所有新人都有的织花缎,根本没有任何额外的赏赐,可谓是门庭冷落。
为何这一世,她依旧只是个县丞之女,并非什么重臣贵女,皇后和华妃却都如此迅速地递来橄榄枝,还都是厚礼相待?
这突如其来的“重视”,让她感到的不是荣幸,而是深深的不安和诡异。
但她无法去问玉瑚姑姑,甚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她的疑虑。如今一切皆与前世不同,她如同在迷雾中独行,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谨慎再谨慎。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新晋嫔妃正式觐见中宫、拜见后宫各位主位的日子。
这一日,安陵容早早起身,精心打扮。
她选了一身湖水绿绣缠枝莲的旗装,颜色清新却不失庄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了那套点翠珍珠头面,既不过分招摇,也符合场合规制。一切准备停当,便带着侍琴,前往景仁宫。
到达景仁宫正殿时,殿内已到了不少嫔妃。
按照位份高低,各自坐在相应的位置上。安陵容位份低,只能站在靠后的位置。
她微微垂眸,用余光快速扫过殿内众人,与相识的甄嬛、沈眉庄、夏冬春、孙妙青等人交换了眼神,各自依着规矩行礼问安。
没等多久,只听太监一声通传,皇后乌拉那拉氏身着正装,在宫女的簇拥下,从内室缓缓走出,仪态万方地坐在了凤座之上。
众嫔妃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婢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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