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对澜月的疼爱确实无以复加。翌日一早,他便亲自入宫,请来了太医正为女儿诊脉。
澜月早有准备,将自己斟酌再三写就的药方递了过去,只说是近日翻阅《黄帝内经》与《千金方》时,忽有所得,试着拟了个方子,请太医正指点。
太医正起初只当是孩童戏作,但越看越是心惊。这方子君臣佐使搭配精妙,用量精准,既有古方之精髓,又有独到之见解,全然不似出自孩童之手。
“妙!妙啊!”太医正捻须赞叹,眼中满是惊异,“此方以温和滋补为主,疏通经络为辅,正合小姐体质。若能辅以药膳长期调理,不日便可痊愈!”
王承闻言,激动得双手微颤。爱女自出生便体弱多病,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收效甚微,如今终于见到曙光,怎能不喜?
自此,澜月每日按时服药,辅以药膳,更暗中以精湛的内功心法调理经脉。不过一年光景,她苍白的小脸已泛起健康的红润,往日微弱的气息也变得绵长有力,竟是基本上大好了。
王承见女儿身体日渐康健,对她更是有求必应。澜月趁机提出要学习各类技艺,王承便重金请来名师,教授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儒家经典。更出乎意料的是,她还主动要求随兄长王蓝田学习骑马射箭与武艺。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澜月在各个方面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她抚琴时能引百鸟驻足,对弈时能让老师叹服,作诗填词更是信手拈来。就连骑马射箭,她也很快超越了兄长。
王承常常望着出色的女儿和不成器的儿子,忍不住感叹:“若你二人能换个性别该多好!我太原王氏何愁后继无人?”可惜王蓝田依旧顽劣不堪,即便有妹妹时时督促,也不过稍有长进,终究是本性难移。
光阴荏苒,转眼十一年过去。澜月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眸皓齿,姿容绝世。这年春天,王蓝田准备前往尼山书院求学。虽然书院明令不收女子,但澜月软磨硬泡,再加上她如今武艺高强,等闲三五人近不得身,王承终究拗不过爱女,同意让她女扮男装,与兄长一同前往。
兄妹二人骑马而行,不日便到了曹娥江渡口。正值春汛,江水滔滔,岸边泊着几艘渡船。澜月一袭蓝色男装,青丝高束,虽作了男子打扮,却掩不住眉目间的秀丽,反倒更添几分英气。
正要登船时,忽见不远处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也在候船。一个身材高大,面貌憨厚,;另一个身着青衫,手执折扇,看似风度翩翩,但澜月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女子——那细腻的肌肤、耳垂上的小孔,以及虽然尽力模仿却仍显生疏的男子举止,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忽然,那青衫书生望着滔滔江水,竟悄然落泪。王蓝田素来骄纵,当即嗤笑:“这么大个人了,离家就哭,像个姑娘似的,真没用!”
那高大书生立刻反驳:“这位兄台此言差矣。离乡思亲本是人之常情。若与亲人离别而不悲伤,就太没赤子之心了。”他说话时神情认真,虽显得有些呆气,却自有一番正气。
王蓝田被那憨直书生一番抢白,顿时面红耳赤。他素来骄纵惯了,何曾被人当众驳斥过?当即恼羞成怒,指着对方喝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夫,也配教训本公子?”
那青衫书生见状,急忙拉住还要争辩的高大书生,温声道:“山伯兄,不必争执。”转而向王蓝田施了一礼,“在下祝英台,这位是梁山伯。方才唐突了,还请兄台海涵。”
王澜月本不欲多事,但见兄长受窘,终究不能坐视。她策马上前几步,朗声道:“祝兄台不必致歉。倒是这位梁兄台,方才高论离乡思亲乃人之常情,倒叫在下有些疑问。”
梁山伯闻言,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愿闻其详。”
澜月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梁山伯略显稚嫩却真诚的面容,道:“梁兄以为离乡思亲乃赤子之心,此言不差。然大丈夫立世,当以天下为己任。若因一时离别便悲泣不止,未免失之柔弱。昔年孔子周游列国,孟子离乡游说,何曾因思乡而泪洒人前?”
梁山伯略一思索,从容应答:“兄台所言固然在理。然圣贤之所以为圣贤,正因其能通人情而知天命。诗经有云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此非圣贤亦难免儿女情长之证乎?况泪非弱也,情至深处,英雄亦难免洒泪。昔韩信受胯下之辱而不悲,见母墓乃哭,此非无情,乃情有专属也。”
澜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想这看似憨直的书生竟有如此见识。她不甘示弱,继续道:“梁兄引经据典,令人佩服。然韩信用兵如神,终因优柔寡断而败亡。可见过重情思,终非成事之道。大丈夫当时刻以家国为重,岂可沉湎于私情?”
祝英台在旁听得入神,忍不住插言道:“两位兄台所言各有道理。然英台以为,情与理本非相悖。恰如这曹娥江水,看似奔流不止,实则源远流长。无情未必真豪杰,如何把握其中分寸,方显智慧。”
澜月闻言,不由得多看了祝英台一眼。见她虽作男装,眉目间却自有一般清华之气,言辞更是得体,心中顿生几分好感。
梁山伯颔首称是:“祝兄此言大善。在下非主张时时悲泣,而是认为真情流露不可耻。譬如孝道,既要有奉养之实,也当有思念之心。若徒具形式而无真情,与禽兽何异?”
王蓝田在旁听得不耐烦,插嘴道:“说这些文绉绉的做什么!要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就是丢人!”
澜月轻叹一声,对兄长摇了摇头,转而向梁山伯和祝英台拱手道:“二位见谅,家兄失礼了。今日与二位一席话,受益良多。情与理之辩,本无定论,适才所言,不过各抒己见罢了。”
梁山伯连忙还礼:“兄台客气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太原王氏,王蓝田。”王蓝田昂首道,又指指澜月,“这是舍弟...王蓝月。”澜月此时方想起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急忙敛衽施礼,幸而动作尚算自然。
这时渡船已至,船夫招呼众人上船。澜月上船后,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心中暗忖:这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那梁山伯,看似憨直,实则内秀,此行尼山书院,想必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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