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我早就想吃一些好吃的了,可是我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很多地方都得靠导航我才能摸到,安迪有些无奈地说道。
“哈哈,这有啥难的,你就跟着我吧,我可是从小就在上海长大的,上海的大街小巷我都熟悉得很呢。”曲筱绡自信满满地说道,“上海有哪些好吃的,我都一清二楚,以后你想吃啥,直接告诉我,我带你去品尝,保证让你满意!”
安迪听了曲筱绡的话,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她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个‘地头蛇’在,我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好吃的啦!”
很快,安迪便开着车,在曲筱绡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胡同前,曲筱绡拉着安迪拐进胡同口时,正赶上卖糖葫芦的老汉推着木车经过,冰糖壳在日头下闪着透亮的光。“就这儿了,”她指着前方那扇嵌在灰墙里的朱漆门,铜环上的绿锈蹭在指尖,“这地儿一般人得提前一个月订位,托人才可能拿的到号。”
推开那扇沉得像块老石头的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响,倒把墙根下打盹的老猫惊得竖起了尾巴。门内竟是座四进的四合院,抄手游廊绕着天井蜿蜒,廊柱上雕的缠枝莲沾着点金粉,被风一吹,细碎的光就簌簌落在安迪的白衬衫上。穿月白色旗装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见了曲筱绡就福身:“曲小姐今儿还坐‘听雨轩’?”
“就那间,”曲筱绡踩着木台阶往里走,高跟鞋敲在廊板上的嗒嗒声,混着檐角铜铃的叮当,倒像支不成调的曲子。听雨轩的窗正对着片小竹林,竹影斜斜映在糊着绵纸的窗上,桌上摆着只青瓷笔洗,里头插着几支孔雀翎,倒比安迪办公室里的金属摆件多了几分活气。
哇,筱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布置呢!安迪惊叹道,她的目光被周围的环境所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艺术的殿堂。
曲筱绡微微一笑,得意地说:“这家老板可不是简单人物哦!就说上面这幅字画吧,据说好像还是何云礼老先生的作品呢?
安迪听到这里,不禁为之惊叹。虽然她对字画并不精通,但何云礼老先生的名号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能在这家饭店里看到他的作品,足以说明这家饭店的档次之高。
“筱绡,我看你和这家店老板似乎很熟悉呀!”安迪好奇地问道。
曲筱绡笑了笑,心想安迪还真是敏锐呢。不过,她还是爽快地解释道:“之前,我有幸帮了这个老板一个忙。所以老板就和我相熟啦!”
安迪追问道:“哦?是什么忙呀?”
曲筱绡顿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之前老板家的儿子不小心落水了,正好我路过,就顺手救了那个小男孩。后来有一次偶然来这里吃饭,被老板认了出来,他就把我当做贵客啦!而且这家店的饭菜也非常美味,我就成了常客咯!以后如果来这里吃饭也可以报我名字。”
“好了,先喝口茶吧,”曲筱绡把盏盖碗推过来,碧螺春的嫩芽在热水里慢慢舒展,“这水是从玉泉山拉来的,老规矩,御膳得配好水。”她翻着泛黄的菜单,指尖划过“万寿无疆”“宫门献鱼”这些字眼,“给我来个‘龙凤呈祥’,乌鸡汤炖飞龙肉,再要份‘一品豆腐’,让师傅雕细点,上次那回的牡丹瓣不够翘。”
安迪正研究窗棂上的雕花,服务员已端来一碟杏仁酪。白玉盏里的糊透着淡淡的乳黄,撒了几粒殷红的樱桃碎。“这是给阿哥做的消夏甜品,”曲筱绡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当年溥仪在宫里,下午茶就爱这口。”安迪尝了尝,细腻的甜混着杏仁的香在舌尖漫开,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做的豆浆,眼睛悄悄亮了亮。
说话间,“宫门献鱼”端了上来。青花瓷盘里卧着条完整的鲥鱼,银白的鳞下凝着琥珀色的汁,旁边站着位戴白帽的老师傅,手里拎着只银壶。“您瞧好了”,他手腕一转,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嘴淋在鱼身上,“滋啦”一声,热气裹着二十年花雕的醇香冲天而起,连窗台上那盆文竹都像是抖了抖叶子。
“这鱼得带鳞吃,”曲筱绡夹了块鱼肉往安迪碟里放,“鲥鱼的鳞含着胶质,当年乾隆爷吃的时候,太监得先把鳞刮下来单独装盘。”安迪咬下去时,鱼肉嫩得几乎在嘴里化开,鱼鳞果然糯叽叽的,裹着酱汁的鲜甜,让她忍不住又多嚼了两口。
接着上的“万寿无疆”更讲究,紫铜小锅里的高汤泛着浅褐的光,浮着几片翠绿的豌豆苗。“这里头有鹿筋、鱼肚、花胶,”曲筱绡用银勺撇去浮沫,“炖了整整十二个钟头,光绪皇帝病的时候,御膳房天天给他炖这个。你天天对着电脑,也得补补这老祖宗的智慧。”
安迪舀了勺汤,醇厚的鲜味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胃里都舒展起来。她看着曲筱绡手舞足蹈地讲菜——说那道“一掌定乾坤”的熊掌要先焯水再用蜂蜜腌三天,配着山楂糕解腻;说“百鸟朝凤”的鸡要选当年的三黄鸡,肚子里塞的糯米得用黄酒泡过整夜;连那碟不起眼的酱瓜,都说是按宫里的方子,用三伏天的井水腌足八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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